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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威薛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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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学毕业的贫苦农家子,到注解国学经典的哲学大师;从四处流浪的打工者,到叱咤风云的中国药界天王;从篾匠、木匠、石匠、包工头,到高科技跨国集团的大老板;从“洁尔阴”奇迹,到斥巨资修缮历史文化遗迹…… 他经历过天翻地覆的人生,他实现着不可思议的身份跨界,他有着异于凡俗的人生理想。他就是被人称为“神戳戳”的人,薛永新。

神一:民营企业三十年屹立潮头改革开放三十年,与薛永新同时代的许多民营企业先驱、经济先锋,曾经叱咤风云、不可一世,但转眼间就消逝得无影无踪。而薛永新和他的恩威集团虽经历了大大小小无数次波折,但总的来说却一直保持着旺盛的活力与强劲的发展势头,这种任时代变迁仍屹立潮头的商业传奇到底有着怎样的神秘原因? 1952年3月,薛永新生于重庆市潼南县崇龛镇,富农家庭、“黑五类”,他小学毕业即被迫辍学,学手艺无人敢收,眼见爷爷、父亲被捆绑批斗,外出流浪打工被驱逐……1978年改革开放后,薛永新在身份上终获自由,开始以包工头的身份带领100多名乡亲外出打工。随后,他结识了影响他一生的师傅道家高徒李真果,并接触和深入了解了道家文化,找到了“道”,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1988年,薛永新根据师傅李真果留给自己的道家医学秘方,经过上百次配方实验,研制成功了一种中成药 ——“洁尔阴洗液”,第二年拿到了生产批文。随着那句著名的广告语“难言之隐,一洗了之”,“洁尔阴”红极海内外。虽然经历了“假药风波”、“税务冤案”等曲折,但恩威最终都得沉冤昭雪,起死回生。2000年,炸弹惊魂让薛永新和他的家人遭受到生命的威胁,但至今薛永新出门从不带保镖,短距离的出行甚至司机都不会跟随。薛永新说:“人生的祸福,事业的成败,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企业的兴衰,国家的存亡,也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大千世界和人类社会,都有着自身的规律和法则。顺应还是违背这些规律和法则,便是成败、得失、兴衰、存亡的依据。” 也许正因此如此,以“愿众生幸福,社会吉祥”为理念、“服务社会,造福人类”为宗旨的恩威集团才能长盛不衰,“无私无欲”的薛永新面对人身威胁时才会无畏无惧。

神二:看似天方夜谭的人生使命 2013年7月28日,第三届生态安全与人类发展健康论坛暨世界道家联谊会在成都鹤鸣山道源圣城举行,这是全国第一个由民营企业组织承办的关注世界生态安全和全人类健康的国际论坛。以全球生态文明建设、人类永续发展的弘道之愿为己任,对于一个民营企业家来说简直有点天方夜谭。薛永新说,道教老师李真果曾告诉他,“每个生命都有各自的意义,你我来到这个世上的使命,就是为了世界和平、社会和谐、众生不遭受灾难。” 这个使命听起来遥不可及,对一个生命个体来说完成它无异于登天。但薛永新认为并非如此。“实现世界和平,靠的不是武器,而是医学。世界上每个人都会生病,不管他职位有多高,钞票有多少,也许他平时不听劝阻、四处挑起争端,但当疾病找到他时,他必须听从医学,马上就老实了”。因此,薛永新把“医学打先锋,劝就世界和平”作为自己的人生使命。潜心医学救世的同时,薛永新也从更深的层面在思考一个问题。当今世界,人与自然紧张对立,环境污染,生态恶化,人与社会冲突不断。这都是因为在社会的快速发展中,很多人迷失了方向,一味追求经济,无视自然,破坏生态;过度贪恋钱权,道德沉沦,不择手段。因此,如何唤起人们的道德良知、正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是一个迫切而长久的议题。 1992年5月,薛永新投资500万元举办的中华民族伦理道德文化知识大赛在全国展开,从城市到乡村,都开展了“伦理道德·家庭文化知识”的普及与提高工作,举办了各种电视文艺晚会,并在全国报刊开展有奖论文的征集。这项活动,在全国形成了弘扬传统文化的热潮。随后几年,薛永新仍在不间断地举办各类大赛,还无偿地为各种文化公益事业投入资金。 2005年,薛永新将养生、医学、文化相结合的一大伟业拉开帷幕。从这一年开始,恩威集团计划总投资12亿元,对道教发源地四川大邑鹤鸣山进行整体复兴开发,重建“道源圣城”。

神三:斥巨资修缮道教发源地鹤鸣山鹤鸣山是道教发源地,在明清时期有庙宇、楼台上百座,但在近代遭到彻底的摧毁。自2005年开始,恩威集团投入巨资改造荒山坡地、架桥铺路、修缮历史文化遗迹、建设医院、养生基地及配套餐饮、住宿,已投入资金5亿多元,预计完成整个项目将投入12亿元。在众多企业纷纷涉足房地产的背景下,养生地产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地产还没搞起来,却已花费如此巨资确实少见。如今,道源圣城一期工程已完成并对外开放,二期工程仍在进行中。薛永新将恩威的管理交给弟弟薛永江和儿子薛刚、薛洪,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几乎都放在了鹤鸣山。“这是我个人的理想,也是我一生追求终得以实现的载体。” 薛永新说:“中华五千年文化博大精深,根在道教。鹤鸣山是道教发源地,是华夏子孙朝圣的地方,是领悟中华传统文化的摇篮,也是大众受惠传统医学、体验道家养生的福泽之地。” 在薛永新的规划中,将在鹤鸣山道源圣城对中华传统文化、中华根本之“道”进行梳理,以道法自然、关爱生命、崇尚和谐的思想,将其打造为中华传统文化教育基地;本着“仙道贵生,无量度人”的核心思想,将其打造为世界道教的朝圣地,也为芸芸众生营造一方道家康复养生、旅游休闲的福泽之地。投入巨资宣传推广中华传统文化、依靠个人力量修缮历史文物,有人说薛永新“神戳戳”,也有人说这是薛永新在拉拢人心,最终目的仍是获取利益。而恩威员工也说:“我们老板确实很‘神’,只读了小学六年级,现在却能写书注解《道德经》;别人都在追求经济,他却花钱推广文化;别人花钱自我享受,他却说财富来自于社会,必须返回社会。” 面对种种质疑,薛永新坦然大笑,“说我‘神戳戳’也好,说我另有居心也好,我不去想,也不会回应。公道自在人心,百世之下自有定论。” 薛永新的不回答,也许是最好的回答。他一生信仰的《道德经》也许帮他做了最好的注释,“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人物介绍

薛永新

籍贯 重庆潼南; 1986年创立成都恩威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现任集团董事长; 1996年出版《大道无为》一书,现已发行200万册;社会职务:国际生命安全科学院院士、世界道家联谊会会长。恩威集团现下属10余家子公司和27个办事处,“恩威”、“洁尔阴”两个中国驰名商标无形资产70多亿元。近年来恩威集团致力于医药研究及旅游产业开发,创建了一种养生居住新模式。

薛永新语录: “做了就了,不计收获。” “不要想什么成绩、功过是非,只考虑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人生在世,不乱贪、不乱想、不乱爱。” “医学打前锋,劝就世界和平。” “学好得好,做好得好,想好不得好。” “‘道’就是浩然正气。这浩然正气无所不包,无所不在。天地得正气,风调雨顺;国家得正气,国泰民安;人体得正气,身心健康,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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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毛泽东与朱元璋惊人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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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总是如此惊人的相似”,那么这个“相似”或许是巧合,也许是轮回,中国几千年的文明史就在这众多的巧合和轮回中度过。就拿新中国开国领袖毛泽东与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略作对比,就不难发现两者之间存在着很多的相似之处,二者相距六百多年,也许这就是佛教大道轮回的具体体现,这其中隐藏着太深的奥秘和悬念。毛泽东曾说过,他最为推崇的历史人物就是朱元璋。此言不假,纵观毛的一生,其很多思想和行为,很多都带有朱元璋的身影。

     朱元璋和毛泽东都是具有巨大历史影响力的人物。朱元璋1368登基,1398年驾崩,在位时间共计30年。新中国的开国领袖毛泽东自1949年上台,到1976年去世,在位27年。两位国家元首当政的年头可谓大致相当。而且他们都是一个新朝代或新国家的主要缔造者,都是杰出的军事家和政治家,都是从赤手空拳起步,经过几十年艰苦卓绝的革命战争的洗礼、锤炼和考验,终于打下江山并终于坐稳了江山的英雄人物。

 

中国封建社会2000多年的历史,被传统史学所认为的九个大一统朝代是:秦、汉、晋、隋、唐、宋、元、明、清。中国在创建大一统帝国的开国皇帝中,唯有刘邦与朱元璋两人是平民出身,并且唯有他们两个真正通过波涛汹涌的农民运动取得了正统地位。实则大大的不然,除去皇帝的虚号之外,下层出身、农民运动、帝王之实,毛泽东又缺了哪一样了?相较而言,刘邦起义前是个亭长,好歹也是国家底层的公务员,其兵痞子、流氓的气息更浓;朱元璋雇农家庭出身,其父母、大哥、侄子在一场灾荒瘟疫中先后死去,可谓身世悲惨;按当时的阶级标准划分,毛泽东绝不是宣传中所谓的农民出身,而应该在小地主行列。不管怎样,毛泽东家庭环境比朱元璋要好得多,但不能否认的是,他们两人深入骨髓的农民特质是相通的,这点在他们的执政过程中可以得到充分的体现。

和大多数封建皇帝一样,朱元璋的出生、相貌以及他们的先祖和祖茔也被人为增加了几分传奇色彩。

 朱元璋出生于元朝文宗天历元年九月十八日(公历1328年10月21日),濠州钟离(今安徽省凤阳县东)东乡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明史》记载:太祖母陈氏,方娠,梦神授药一丸,置掌中有光,吞之,寤,口余香气。及产,红光满室。自是夜数有光起,邻里望见,惊以为火,辄奔救,至则无有。比长,姿貌雄杰,奇骨贯顶。志意廓然,人莫能测。这段正史记录,朱元璋的出世颇为传奇,母亲刚怀孕时,曾经做了个梦,梦中有一个神仙给了她一粒仙药,放在手中闪闪发光,于是她就吃了下去,他母亲从梦中惊醒,但是仍余香满口。等到朱元璋出生时,红光满屋,时值夜晚,红光从屋中射出,邻居见后,以为失火,忙奔走相救,结果是虚惊一场。明万历年间《帝里盱眙县志》记载其出生时有“二郎移庙之异,红罗浮水之奇”等诸多祥瑞之兆。 

《明史》记载,明太祖朱元璋,其先颛顼后,周武王封其苗裔于邾。春秋时子孙去邑为朱氏,世居沛国相县(今安徽省淮北市境内)。穷苦不堪的先祖们为生活所迫在安徽一带几度迁徙。朱元璋是中国二千多年封建社会的国君中,唯一一个出身贫微、无阶尺土(汉高祖刘邦虽出身卑微,但曾为泗水亭长)的平民皇帝,他开创的大明基业何以传承276年之久,民间传说是因为他的祖坟葬的好,父母埋到了一块风水宝地上,恰巧这里有王气,是真龙结穴之处,。明“吴中四才子”之一的徐桢卿所著《翦胜野闻》记载:帝(朱元璋)父母兄弟相继死,贫不能具棺,与仲兄谋草葬山中,途次便断,仲返计留帝视尸,忽风雨,天大晦,比明视之,则徒裂尸陷,已成坟。这段记载在民间广为流传,就是说朱元璋放下扁担的“土裂尸陷”地方,正好处于龙脉上,结果平地起坟,朱家子孙就有了帝王之命。朱元璋称帝后专门在凤阳的“中都”修筑了皇陵,将父母的连棺材也买不起的土坟头,改建成帝王陵,至今尚存。所以,不排除后世或朱元璋本人有意为大明开国皇帝,从相貌上寻找天意和理由的可能。据说,朱元璋患过天花而不死,留下了一副麻脸,加上他的下巴可能稍长,额骨稍凸,时人可能觉得太丑了,御用文人则正好附会说这是帝王奇相:“下辅学堂地阁朝,承浆俱满是官僚。如教中辅来相应,必坐枢庭佐舜尧。”一般地阁(下巴)饱满就是官相之人,而朱元璋地阁雄奇,妙不可言,贵不可测,自然是帝王的好命了,相貌要异于常人。

同样,毛泽东的出生以及他们的先祖和祖茔也有一个非常迷人的色彩。一八九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清光绪十九年十一月十九日),在湖南湘潭韶山冲上屋场一座普通农舍,一个男婴呱呱坠地,他就是日后成为一代伟人的毛泽东。他出生的时候,父亲在外地梦到一条长蛇盘在自家老宅的房顶上,突然间就消失了。第二天早,父亲赶回家中,毛泽东已经诞生了。而且出生时虽已冬至,但这一天电闪雷鸣,天象非凡。因毛泽东先前的二个哥哥都体质较弱。母亲为了让泽东健康成长,从他出世时便带着他跑遍周围的名山神庙,广求菩萨保祜。后来拜东山一个石生观音为母,因其排行老三,取名叫石三牙子。

   韶山毛氏有悠久的历史渊源,为周姬文王子毛伯郑之后,原籍江西。明朝开国时,始祖毛太华随军远征南澜沧(今云南省澜沧拉祜自治县内),在当地娶妻生子。明朝洪武十三年(一三八○年),毛太华年老移居湖南湘乡县。十年后,他的两个儿子又迁到邻近的湘潭县韶山冲。自毛太华于明洪武年间带领他的子孙进入韶山冲始,500年来,毛氏家族20代人在韶山为追求帝王风水进行了艰苦的探索:虎歇坪毛泽东祖父墓,有“不过五”先生点“嫦娥奔月”穴及毛翼臣为择吉日停柩八年始下葬之说;毛泽东曾祖母坟,有龙头山是神龙盘踞之所和毛泽东亲口对美国记者说此坟风水很好的故事;东茅塘祖居,则有毛泽东出生时神龙翘首、天星降宅的离奇说法。影响最大的还是韶山为帝王之地的传说。据说,清朝皇帝乾隆曾断言,韶山是块风水宝地,500年内必出真命天子,此人必是“反手掌乾坤”。乾隆皇帝居然能预见到两百多年后韶山的毛氏掌管天下,未免神乎其神,但不管是真是假,人们还是愿意相信它,因为毛泽东的崛起证明了这一点。

    毛泽东生有帝王之相,首先是南生北相,再者男生女相。毛泽东长相龙颜凤眼,极其像其母亲,系女儿像男人身,终其一生,从未见其留过胡须,也许根本没长过。你仔细观看毛泽东1935年遵义会议之前的照片,无论哪一张毛泽东的下腭都无痣,惟独遵义会议确立毛泽东在中央的绝对领导权后,下腭才长出一颗硕大的福痣,故称“中年得志”。在毛泽东小时候,有人给毛父算命,说他三个孩子中有一个下巴上有痣,将成就一番大业。毛父未以理会,因为他三个孩子中没有一个脸上有痣者。毛泽东十七岁时留书一封离开韶山。二十八年后在遵义会议时长出痣,周恩来说毛泽东中年得志,一痣定乾坤。

朱元璋和毛泽东,最初的人生轨迹,也是惊人的雷同。

朱元璋自幼贫寒,父母兄长均死于瘟疫,孤苦无依,入皇觉寺(位于凤阳城西门外)为小沙弥,兼任清洁工、仓库保管员、添油工。入寺不到二个月,因荒年寺租难收,寺主封仓遣散众僧,朱重八只得离乡为游方僧。后于至正八年又回到皇觉寺。因其友汤和的一封信,参加了红巾军,并改名“朱元璋”,意为诛(朱)灭蒙元的锋利玉器(璋,古代的一种玉器)。

     毛泽东出身于农民之家,生长在湖南湘潭闭塞的农村韶山里,小时候虽然读过私塾,但也放过牛,种过菜,喂过猪,其后走出农村,读过师范学校,又做过图书馆管理员,最后加入共产党,最终成为润泽东方的世纪伟人。

朱元璋和毛泽东都极力崇尚红色,他们的一生伴随着红色度过,红色代表着光明,同时又代表血腥,这其中有包含怎样的奥秘。

 

    当年朱元璋正是投身到头包红巾的红巾军中才打出了明王朝。在朱元璋看来,红彤彤的红色象征着光明和胜利,红色是朱家王朝的吉祥色,因为朱元璋在南方发迹,所以红色对他来说很吉利,自己又姓朱,所以他对红色非常重视。由北方起家崇尚白色的大元最终被崇尚红色的朱家王朝代替。因此洪武三年(1370年),朱元璋正式颁布‘以红色为贵’的旨意,并且朝廷规定‘服色所尚,于赤为宜’。

   毛泽东对红色的宠爱,比起朱有过之而无不及。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从红色政党的建立,到红色军队的改编;从血染的长征路,到红色政权的创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经过艰苦卓绝的浴血奋战,神州大地红旗漫卷,最终埋葬了蒋介石的白色恐怖政权,从此一个红色中国巍然屹立在世界东方。毛泽东思想光芒万丈,奉为永远不落的红太阳。红卫兵、红袖章、红宝书,全国山河一片红。直至毛去世,势头强劲的红色浪潮在中华大地才稍稍平息。

   朱元璋和毛泽东作为开创一代基业的巨人,他们的成功秘诀也惊人的相似。

    元末天下大乱,群雄并起,都在争夺天下,为什么只有朱元璋最后成功了呢?大家都知道一个广泛流传的是,就是有一位著名的学士叫做朱升,他曾经给朱元璋献过九字令,叫做“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朱元璋得到这个九字箴言,起兵打天下,很早就组建了一个谋士班子,冯国用、冯国胜、李善长等均在其中。于是,朱元璋建立了以金陵(南京)为中心的根据地,养兵屯田,兴修水利,恢复农业生产,增强经济实力,保证了军事供给的需要,安定了后方,奠定了牢固的胜利基础。李自成失败的重要原因是流窜作战,没有后方根据地的支援。“以史为镜,可以知兴衰”,这一切毛泽东当然没齿难忘。

    毛泽东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建立根据地这一条宝贵经验。自从拉队伍去井冈山与朱德会师,到建立瑞金革命根据地;从二万五千里长征,到建立延安革命根据地。然后,他再以农村革命根据地,包围城市,最后取得了胜利。有人说:毛泽东以农村红色革命根据地包围城市的战略思考,是受到国民党政府国旗的启发。君不见:国民党国旗是“青天白日满地红”——青天白日,被95%的红色政权包围,失败是注定了的!红色政权胜利,授命于天,天经地义。直到建国后,毛泽东再次提出“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把这条经验又用于二次革命,让全党、全军、全国人民学习。

    朱元璋胸怀韬略,深谋远虑,善于驾驭战争,掌握主动权。注重招贤纳士,广采众议,严格治军,完善军制,练兵育将,强调将领要识、谋、仁、勇兼备。主张寓兵于农,且耕且战,保持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

    25岁时参加郭子兴领导的红巾军反抗蒙元暴政,郭死后统率郭部,任小明王韩林儿的左副元帅。接着以战功连续升迁,至正十六年(1356年)诸将奉朱元璋为吴国公。至正二十四年(1364年)即吴王位。至正二十七(1367)四月,吴王朱元璋命中书右丞相徐达为征虏大将军、平章常遇春为副将军,率军25万,北进中原。北伐中发布告北方官民的文告,文告中提出“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的纲领,以此来感召北方人民起来反元。洪武元年(1368年),在基本击破各路农民起义军和扫平元的残余势力后,于南京称帝,国号大明,年号洪武。元朝的最后一位皇帝元顺帝逃往蒙古,苟延残喘,史称北元,继续与大明对抗。

毛泽东胸怀大志,高瞻远瞩。自走出韶山,加入中国共产党,他杰出的军事和领导才能逐渐显现。1927年,提出来“枪杆子里面出政权”革命真理,组织和领导了秋收起义。1930年,开创了以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夺取城市和全国政权的道路,并通过改编工农红军,战胜了国民党军队的多次“围剿”1934年,长征途中,遵义会议确立了以毛泽东为代表的新的中央领导。到达陕北后,创建延安革命根据地,坚持统一战线,抗击日寇侵略。1945年,日寇投降后,与蒋介石的白色恐怖政权进行了三年艰苦卓绝的斗争。最,领导全国人民打败了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统治,解放全中国,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开国领袖蒋介石残余溃逃至台湾,形成台湾与大陆的对峙局面,至今仍未改变。

    朱元璋与毛泽东为人勤朴勇敢智慧,为广大下属与人民所欣赏,那么他们登高一呼应者如云,纷纷跟随驱逐外辱开疆拓土。朱元璋与毛泽东两人性格相近,时代的历史背景相近,甚至于两人领导的两支军队也有些许相似之处,明史卷二这样记载着朱元璋说的一段话:“朕淮右布衣,因天下乱,率众渡江,保民图治,今十有五年。荷天眷祐,悉皆戡定。用是命将北征,齐鲁之民馈粮给军,不惮千里。”其中里面提到的“齐鲁之民馈粮给军,不惮千里。”此“军民鱼水之情”在49年前的解放战争中可为是常见现象,而“齐鲁之民馈粮给军,不惮千里”之情景,真可谓是渊源流长,读来不得不令人感慨万千。
    特别要注意的是,他们在执政风格方面也很是接近。当他们成为皇帝或国家领袖之后,都表现出强烈的为天下穷人谋福利的思想,他们似乎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站在最广大的普通百姓甚至底层百姓的立场上来制定大政方针,来治国安邦。而且他们上台以后都发动了规模很大、影响很大的政治运动或反腐运动,并对一同打江山的功臣集团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伤害甚至清洗。

 朱元璋统一中国之后,实行了一系列休养生息、发展农业和工商业生产的措施,改革吏治,惩治贪,社会经济得到恢复和发展。明前期,经过明太祖朱元璋的洪武之治,全国局势稳定,没有大规模战乱,因此社会迅速从元末的战乱中恢复,人口迅速增加,经济快速发展,国力迅速成长。

  明太祖在位期间,勤于政务,例行节俭,立《大明律》,用严刑峻法管理百姓与官僚,禁止百姓自由迁徙,严厉打击官吏的贪污腐败,设立锦衣卫等特务机构,将开国功臣诛杀殆尽,使皇权发展到了巅峰,史称“洪武之治”。

令人惋惜的是,朱元璋苦心孤诣,惨淡经营了几十年,在历史上并没有出现堪与西汉初年的“文景之治”、唐代初年的“贞观之治”可比的“洪武之治”。

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之初, 在毛泽东的领导下,进行了大规模的城市工商业社会主义改造和农村土地集体化以及社会改革,并通过一系列的“镇压反革命”、“三反”、“五反”运动,巩固新生政权,严惩贪污腐化。到1956年底,完成了对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一个崭新的社会主义制度在中国建立。中国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的进程中, 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初步奠定了现代化建设的物质文化基础。

   朱毛两人对社会底层都怀有深厚感情。虽然朱对功臣极不厚道,但他对农民却很好,建朝后所立国策基本都从农民角度出发,休养生息,薄税厚民;毛则从参加革命开始,就提出要以工农阶段为本,这并不是空洞的政治话语,为了农民,为了工人,为了保证他们的利益不被社会上层剥削,他做了很多事,可能有些在执行过程中超过了控制,但他的出发点却是真正地为人民着想的。

   朱元璋在洪武十年前后出现了人格分裂,给人感觉判若两突出表现为由仁君变成了暴君。此后,又废除了秦、汉以实行一千六百余年的丞相制度,相权与君权合为一,封建君主专制的中央集权达到了巅峰。关于朱元璋疯狂屠杀功臣元勋的心理动因,最有代表性的解释是朱元璋看到皇太子懦弱,担心他死后强臣压主,所以事先消除隐患。这种解释有一则宫廷轶闻可为佐证:有一天皇太子劝说父亲不要杀人太多,朱元璋把一根长满了刺的棍子丢在地上,命皇太子用手拾起来。皇太子一把抓住刺棍,结果给扎破了手掌并连声呼痛。朱元璋说:我事先为你拔除棍上的毒刺,你难道不明白我的苦心吗!此后通过空印案、贪墨案和胡蓝案,将跟随他打江山的文臣武将几乎一网杀尽

   毛在建国八年后,其思想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中央集权在这个时代的运用自始皇帝以来达到了顶峰。比起朱元璋,其执政的27年中,没有下令处决过任何高级官员。但通过接二连三的各种政治运动,特别是亲手发动了文化大革命,把大部分开国将领清理一空,迫害了一 

批等级不同的官员。其中以“文化大革命”堪称一绝,不得不佩服的政治艺术段。

    中国是一个等级森严的社会,从古至今,中国人依据其社会地位的差别被人为地划分为几个高低贵贱不同的等级。等级制度在中国历经各代一直延续到毛时代,依然没有被消灭。

    明太祖十分重视户口普查,每个人有固定的义务。人民分为军户匠户民户灶户,不允许随便转换工作,匠籍、军籍比一般民户地位低,不得应试,并要世代承袭。若想脱离原户籍极为困难,须经皇帝特旨批准方可。各种活动也要引凭才合法。编成里甲,规定了路引制度,也就是通行证制度。普通百姓只要走出出生地百里之外,就得持有官府开具的通行证,否则就以逃犯论处。

   毛泽东把中国人分成3等, 农民,工人,干部. 农民地位最低, 干部地位最高. 没有介绍信不得离开户籍地,将所有农民、工人牢牢困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封建社会的世袭制度依然盛行,接班成为世袭的代名词,户籍成为制约人身自由的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而比农民更为低下的还大有人在,从地、富、反、坏、右,直到臭老九,这九种人是社会的最卑贱阶层,承受着令人难以想象的打击和压制,一旦被冠以这些头衔,则将永世不得翻身,并株连近亲及后人。

    不仅如此,毛泽东时代还颠覆了中国二千多年的封建等级制度,把封建社会最受尊重的文人打入了社会的最底层,而受到了最为残酷的迫害,知识分子被冠上“臭老九”的头衔,就在“老九”前面再加个“臭”字,那是一个更绝望的等而那些前朝分文皆无、寸土不有和一些后来靠打砸抢或阿谀奉承起家的人物成为了社会的一等公民。法律在这个时代成为一纸空文,最终决定命运的是你的出身。中国的的等级制度在这个时代被发挥的淋漓尽致,较之封建社会的等级制度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朱组建“锦衣卫”等特务组织暗中监视官员,整肃官场。锦衣卫以灭功臣为目的,罗织罪状,置无罪者于死地。朱元璋担心自己死后,下一代皇帝驾驭不了文武功臣,所以他几兴大狱,假借若干由头,把辅佐他打天下的文武功臣屠戮殆尽,《明史·刑法志》记载:“胡惟庸玉两案,株连且四万。”足见其酷烈程度。洪武二十年,朱元璋下令焚毁锦衣卫刑具,将锦衣卫废除

 

   毛利用“红卫兵”这一青年团体,明火执杖,打击异己,统一思想。红卫兵以拥护毛思想为纲领,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力,纠斗国家主席,冲击各级政府,将残存的开国重臣几乎铲除殆尽,使命完成后,赶入最为穷苦的农村,接受再教育。

    1370年,朱元璋下令设科取士,规定以八股文作为取士的标准,以“四书”、“五经”为题,不允许有自己的见解,必须依照古人的思想。这种考试的内容比较僵化,限制了人们的思想。

    朱元璋还大兴文字狱从1384年一直延续到1396年,长达十三年,造成了人人自危、不敢提笔的局面,以致文官们不得不请求设计出一种标准的文牍的措辞,以免犯忌。

   毛泽东则直接取消高考,采取保送制度,一些又红又专的人得以飞黄腾达。思想方面,百家争鸣成为空谈,一股文风大肆流行,那就是除毛思想之外的任何思想禁止传播。所谓评什么电影《武训传》、戏剧《海瑞罢官》、小说《水浒》,其实就是朱元璋文字狱的翻版,从而借机铲除不同的政见。提心吊胆的文人稍有不慎,就会被戴上反革命的帽子,一棒子打死,再无出头之日。

   此外,朱爱对,毛爱诗。朱有《大诰》每家一本,令天下臣民必须严格遵守毛有《语录》人手一册,让全国人民必须学习。

    两位领袖在老年时,在确定继承人的问题上,同样都面临着选择的困惑,但他们最终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都以“好人”著称的接班人。所以,他们的接班人无力维系他们所建立的思想体系,最终被强大的政治对手赶下了政治舞台,都有不被继任者承认的短暂痛苦因此在他们故去不久,为夺取最高权力,或是发生了震惊中外、影响深远的“宫廷政变”,或是发生了长达数年、令无数生灵涂炭的战争。

    孝陵是是明太祖朱元璋和马皇后的合葬陵,位于江苏省南京市紫金山独龙阜玩珠峰下。明洪武三十一年(1398年6月24日,71岁的朱元璋驾崩,葬于孝陵,启用地宫与马皇后合葬。

    毛主席纪念堂是毛泽东的遗体安放处,位于首都北京天安门广场。1976年9月9日,83岁的毛泽东逝世,于天安门广场建立纪念堂,安放遗体,供后人瞻仰。

 

    历史就是轮回,轮回着细节也轮回着规律。近代有许多能人志士妄图打破这种规律,他们不相信宿命,不相信历史的走向最后能够导致土地与财富高度集中,他们不相信弱肉强食的自然竞争就是人类世界的法则,他们想改变穷人是人类世界自然法则最下层的宿命,他们尝试了,但最后他们……

 

 

 

 

 


 


 青春就应该这样绽放  游戏测试: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不得不信的星座秘密

碧洞张清夜真人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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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道人清夜于壬戌岁归葬二亲毕,不觉身世两忘,倏然悬解。乃至明年癸亥复入蜀,栖息成都,往来于青羊宫、武侯祠之间。因念遭际之隆,益愧自修之浅,日夜兢惕,希累尺寸,以仰酬四重。奈既托迹清虚,无由建白,惟有罄其所觉,以劝方来。于是大白于众曰:皇天无二道,圣人无两心,教象虽殊,制行惟一,乃知孝弟忠信为三教之主宰,礼义廉耻实列圣之纲维,立基既固,冲举何难!大本一亏,飞升奚自?其他异端邪说,皆因传者之讹,至若惑世诬民,盖缘学之不正。且《道德》五千言,总以清静为宗,《金丹四百字》,惟期守真是务,《参同契》、《悟真篇》,并未及役鬼驱神,《心印经》、《青华录》何尝是烧茅炼汞,无论功修内外,胥依德行浅深,若圣石《指玄篇》、崔公《入药镜》,字字专精似金碧,《龙虎经》、《铜符铁卷文》,言言的确,只因心别公私,以致事有成败,而乃归咎先师,流浪尘劫;永无出期,宁不悲哉!今我发大慈悲,立洪誓愿,直指真机,敷陈道要,披青作誓,敢希谛听。夫自古拔宅飞升者,无非功高德厚之人;凝神驳气者,悉皆专心致志之士。故三干八百,立有程规,七返九还,著其定数,太乙含真之气,盖藉神而凝,不徒是咽精服气,一阳初复之机,因无心而会,岂专在默坐顽空,似此脚踏实地,功到自然成,如彼捕风捉影,毕世何由觅?近世师愈多而道愈歧,德愈薄而心愈昧,或偏执一隅,至死不回,或首鼠两端,终身罔济,或藉疯颠以欺人,踰闲荡检,或假黄白而蛊众,灭理欺心。无怪牛毛学道,兔角成仙,甚至藁葬郊原,横填沟壑,恶风相继,举世知非,仙派源流,于今几绝,为劝方来,各宜猛省,急早回头。步步踏矩循规,事事敦伦饬纪,尽力乎孝弟忠信,黽勉乎礼义廉耻,须知大道出自纲常,纲常外无大道,广行方便,多积阴功,庶几修内丹者龙虎伏而鬼神钦,专炉火者魔障消而福缘凑,准是以求,得同操券,爰兹而取,易若探囊,谓不信者,请质心于三清圣人,如涉是诬,愿投灵于四生别殻。

 

栖云真人王公志谨盘山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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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时师在盘山普说云:大凡初机学道之人,若便向言不得处,理会无着落、没依倚,必生疑惑,为心上没工夫便信不及,信不及则必不能行,行不得则胡学乱学,久而退怠。今且说与汝等眼前见得底、耳里听得底、信得及处行去,从粗入妙,亦不误汝,虽是声色,便是道之用也。如何是信得及处?汝岂不见许大虚空及天地日月山水风云,此不是眼前分明见得底?便是修行底榜样,便是入道底门户也。且如云之出山,无心往来,飘飘自在,境上物上挂他不住,道人之心亦当如此。又如风之鼓动,吹嘘万物,忽往忽来,略无凝滞,不留影迹,草木丛林碍他不住,划然过去,道人之心亦当如此。又如大山,巍巍峨峨,稳稳当当,不摇不动,一切物来触他不得,道人之心亦当如此。又如水之为物,性柔就下,利益群品,不与物竞,随方就圆,本性澄淡,至于积成江海,容纳百川,不分彼此,鱼鳖虾蟹尽数包容,道人之心亦当如此。又如日月,容光必照,公而无私,明白四达,昼夜不昧,晃朗无边,道人之心亦当如此。又如天之在上,其体常清,清而能容,无所不覆,于彼万有,利而不害,道人之心亦当如此。又如地之在下,其体常静,寂然不动,负荷万物,无党无偏,道人之心亦当如此。又如虚空广大,无有边际,无所不容,无所不包,有识无情,天盖地载,包而不辨,非动非静,不有不无,不即万事,不离万事,有天之清,有地之静,有日月之明,有万物之变化,虚空一如也,道人之心亦当如此。道同天地,其用若此,体在其中,工夫到日,自然会得,动用合道,自有主者。若便觅言思路绝处,则失之矣。既入玄门,各宜勉之。
   2 、或问曰:初学人修炼心地,如何入门?答云:把从来恩爱眷恋、图谋计较、前思后算、坑人陷人底心,一刀两断去,又把所着底酒色财气、是非人我、攀缘爱念、私心邪心、利心欲心,一一罢尽,外无所累则身轻快,内无染着则心轻快,久久纯熟,自无妄念,更时时刻刻护持照顾,慎言语,节饮食,省睡眠,表里相助,尘垢净尽,一物不留,他时自然显露自己本命元神,受用自在,便是个无上道人也。
   3 、或问曰:修行之人如何得清静?答云:心不逐物谓之安心,心不受物谓之虚心,心安而虚便是清静,清静便是道也。
   4 、或问曰:修行人多说除情去欲,此以上更有甚么?答云:除了情,到无情,除了欲,到无欲;无情无欲底,则汝道这个是甚么?
   5 、或问曰:修行人头头要不昧,如何得不昧?答云:初心未炼,出入不知,不会收纵,遇境遇物,一向着将去,颟顸模糊,只待困了方休。不明自己,便是昧了也,便与托生底一般,不知不觉透在别个壳子内,只待报尽方回,此为昧了故也。若专用知用觉,又被知觉昧了也。修行人若于二六时中点检自己,不被一切尘情玷污,境上物上轻快过去,便是不昧也。
   6 、或问曰:性命之事如何护持?答云:若在万尘境界内来去滚缠,虽相应和,要自作得主,不一向逐他去,事不碍心,心不碍事,如护眼睛,但有纤尘,合眼不受,如此保护,久久见功。但心有受,即被他物引将去也,便作主不得。
   7 、或问曰:某念念相续,扫除不尽,如何即是?答云:朝日扫心地,扫着越不静,欲要心地静,撇下苕帚柄。其人拜谢。
   8 、或问曰:自来修行之人必先立志,如何立志?答云:每在动处静处,一切境界里,行住坐卧,念念在道,逢魔不变,遇害不迁,安稳处亦如此,巇崄处亦如此,拼此一身,更无回顾,精进直前,生死不惧,便是个有志底人,故经云:“强行者有志。”
   9 、师到南宫,于长真观夜坐,对众普说云:初心出家,未能独立,须仗丛林,或结道伴,递相扶持,不至偏颇。然有三等,有云朋霞友,有良朋知友,有狂朋怪友。凡有志节,炼心地,究罪福,绝尘情,逍遥方外,同志相求,遂为笃友,此等谓之云朋霞友也,以其心与云霞相似,尘事碍他不住故也;又有习学经教,琴书吟咏,高谈阔论,褒贬是非,此等谓之良朋知友,以其虽不炼心,亦不作恶故也;又有一等,不治心地,不看经典,不顾罪福,出语乖讹,作事狂荡,触着一毛,便起争斗,夸强逞俊,恃力持胜,欺压良善,相率成党,此等谓之狂朋怪友。此三等人身谢之后,各有安置去处,随其功业,各得受报:其云朋霞友,升入无形,游宴玉京,或为神仙,或为天官;其良朋知友,尘心未尽,不出人伦,往复受报;其狂朋怪友,受了十方供养,全无功德,填还口债,或堕酆都,或堕旁生,轮回苦趣,若到如斯,悔之何及?聪明达人,细细思之,各寻长便。
   10 、或问曰:学人如何是觉性?答云:指东画西,这般虚头且休,不如下些实工夫去,谓如心上有底、眼前见底、情欲烦恼、人我无明等,喻似面前有一眼大琉璃滑井,若丝毫不照顾,便堕在里面,万劫不得出;若先见又识破,方欲下脚,急须退步,则这个急退步照顾底,便是汝觉性也。若分明堕在人我阱里,犹自指空画空,说向上事如何,干甚觉性事?
   11 、或问曰:如何是定性?师乃移位近前,正身默坐,良久云:汝问甚么定性?其人不省,旁有先生起而稽首谢之。师云:张公吃酒李公醉。其人大笑不已。
   12 、或问曰:学人本为生死事大,求之不明,以至狂荡,其意如何?答云:一念无生即无死也。不能如此者,盖为心上有情,性上有尘,情尘般弄,生死不停。欲求解脱,随遇即遣,遣之又遣,以至丝毫不存,本源清净,不逐声,不逐色,随处自在,虚静潇洒,天长地久,自明真宰。盖心正则事事正,心邪则事事邪,内既有主,则人爱底不爱,人嫌底不嫌,从来旧习般般勒转,六识既空,真宰常静,更有何生死可惧?若到如此田地,却又一向没收没拾,藏伏不住,似着邪着祟底一般,向外驰骋,狂狂荡荡,便是神气散乱,作主不得,便认作真欢真乐,学古人行歌立舞,殊不知古人当时亦是解粘释缚,别有得处,以此自乐,岂肯纵心颠蹶以诳惑世人哉?却不知无欢之欢乃真欢也,无乐之乐乃真乐也,无知之知乃真知也;今为识神所搬,邪气入心,以至狂荡,无药可疗也。
   13 、或问曰:开眼有尘境,合眼有梦境,众中有逆顺境,如何得安稳去?答曰:修行人收心为本,逢着逆境,欢喜过去;遇着顺境,无心过去;一切尘境,干己甚事?凡在众中,虽三岁小童,不敢逆着,不敢触犯着,常时饶着;一切人逆着自己,触犯自己,常是忍着;忍过饶过,自有功课。一切人皆敬者,一切难处自承当者,久久应过,心境纯熟,在处安稳,一切境界里平常过去,更无动心处,向诸境万缘里,心得安稳,更不沾一尘,净洒洒地,昼夜不昧,便合圣贤心也。
   14 、或问曰:识得一,万事毕,又有云:抱元守一,一者是甚么?师云:乃是混成之性,无分别之时也。既知有此,即堕于数,则不能一矣。一便生二,二便生三,三生万物,如何守得?不若和一也无。故祖师云:“抱元守一是功夫,地久天长一也无。”向这个一也无处明出自己本分来,却不无也。故经云:“知空不空,知色不色,名为照了。”
   15 、或问曰:出家人有学古人公案者,有学经书者,有云古教中照心,是否?师云:修行人本炼自心,从凡入圣,出家以来,却不肯以此为事,只向他古人言句里搜寻,纸上文字里作活计,寻行数墨,葛藤自缠,费尽工夫,济甚么事?及至阎老来唤,一句也使不得,一字也使不得,却不如百事不知、懵懂过日底却有些似。把如今着恁寻趁底工夫,向自己本分事上寻趁,则不到得虚度时光。如何是自己本分事?只这主张形骸底一点灵明,从道里禀受得来,自古及今,清净常然,更嫌少甚?自澄理得明白,便是超凡入圣底凭据。若信得及,便截日下功理会去,自家亦有如此公案,便数他人珍宝作甚么?快便自受用去,管取今以后不被人瞒也。
   16 、师因有作务,普说云:昔东堂下有张仙者,善能木工,不曾逆人,谦卑柔顺,未尝见怒形于色。众皆许可而常赞叹,遂闻于真人。真人曰:未也,试过则可,喻如黄金,未曾炼过,不见真伪。一日令造坐榻,其人应声而作,工未毕,又令作门窗,亦姑随之,已有慢意,工未及半,又令作匣子数个,其人便不肯,遂于真人前辩证,欲了却一事更作一事。真人乃云:前因众人许汝能应人不逆,未曾动心,今日却试脱也。修行之人,至如炼心应事,内先有主,自在安和,外应于事,百发百中,何者为先,何者为后,从紧处应,粉骨碎身,惟心莫动。至如先作这一件又如何?先作那一件又如何?俱是假物,有甚定体?心要死,机要活,只据目前紧处应将去,平平稳稳,不动不昧,此所谓“常应常静”也。
   17 、或问曰:有人云:业通三世果,有否?答云:岂不闻古人有言:“了即业障本来空,未了应须还宿债。”昔有人背生恶疮,痛不可忍,脓血交流,寻无人处自缢而死。似此之人,自己性分又不了,又不肯承当宿世脓血债负,虽自致死,再出头来亦要偿他。何以知此为宿业耶?昔有一显官,不欲言其姓名,但道因果足矣,其性酷虐,但心不喜,即捶挞随从奴仆。一日坐尻上忽生痒痛,搔之则去皮,渐次血肉分裂,如新拷掠者,痛不可加,以致命终,以是知脓血债负必然还报。岂止此事,乃至大小喜怒毁谤打骂是非、见面相嫌,皆是前因所结旧冤现世要还,须当欢喜承受,不敢辩证,承当忍耐,便是还讫;但有争竞,便是抵债不还,积累更深,冤冤重结,永无了期。况复天意好还,乃至人间恩怨相伤,无非冤债。昔长春真人住长春观日,忽值大兵北还,远藏匿以避,逢一贵宦,与真人素相识者,家世奉道,自言夫人被虏,欲罄家资赎令出家,拜问真人,真人侻然不可。其事议间,兵去已远。他日贵宦且询不可之意,真人曰:夫人与昨虏之人有三年宿债,今既相对,乃前缘也,三年后却还来此出家。后果三年放还,得簪裳出家,来诣长春观参见真人,以从来奉善,却得入道。贵宦方信,拜谢不已。
   18 、师因一道人有病,普说云:修行之人,饮食有节,动静有常,心神安泰,别无妄作,偶然得病,便是天命,岂敢不受?亦是自己运数之行,或因宿缘有此病魔。先要识破这个四大一一是假,病则教他病,死则教他死,心意宁耐,从他变化,心不在病,重病即轻,轻病自愈,自性安和,浊恶气散,亦是还了病债,亦是冲过一重关节。若不解此,心必不安,但有病患,心即狂乱,声唤不止,叫疼叫痛,怨天恨地,又怨人不扶持,恨人不求医,嗔人不合药,责人不问候,一向专起无明黑暗业心,见底无有是处,不知自己生死已有定数,假饶慞惶,还免得么?分外心乱,不自安稳。又不知心是身之主人,主人不宁,遍身皆乱,岂不闻古人云:“心慌意乱,地狱之门”,分外招愆。如此处心,轻病即重,重病即死,为浊乱其性故也。若事事不节,过分成病,是病因自作,自作自受,更怨他谁?心地下功者,必不如此。各请思之。
   19 、师因有病者至极不能去得,乃普说云:修行之人,先须识破万缘虚幻,次要识破此个形骸一堆尘土,平日事上洒脱,临行必得自在。昔山东有一庵主,临终迁化,淹延不得脱离,使人问长春真人。真人云:往日但着于外缘物境上,未曾修炼,以此缠绵,不得解脱。乃寄与语云:身非我有,性本虚空,一念不生,全身放下。庵主闻此语,心若有省,乃嘱众兄弟云:我为外缘所昧,以此心地无功,临行不决,今劝汝等,各各下功修炼身心,救此生死大事去。言讫遂终。又有一道人,临死不决,询问众人曰:我如何去得?或曰:想师真者。其人想数日,又去不得。或曰:想虚空者。其人又去不得。有一老仙闻而视之,其人举以前想里事,今亦去不得。老仙呵曰:来时有个甚?去后想个甚?安以待命,时至则行矣。病人闻语,稽首谢之而卒。大抵修行之人,一切外缘,目前权用,自己本真,要实下功,物里事里过得洒脱,临行怎得不洒脱?物上事上滞着染着,临行怎得洒脱?急当修炼,生死难防,有日到来,外缘何济?各请思之。
   20 、师有云:修行之人须要立志节,及至有志节,却多执固,执固则事物上不通变,及至事物上通变得,却便因循过日也,以此学者如牛毛,达者如麟角。有志立者却知不得底,有知者却行不得底,虽行者却久不得底。大抵学道之人,先要归宗祖,次要有志节,须要识通变,专一勤行,久久不已,无不成就也。
   21 、或问曰:如何是真常之道?答云:真常且置一边,汝向二六时中理会自己心地,看念虑未生时是个甚么?念虑既生时,看是邪是正?邪念则便泯灭着,正念则当用着。如何是邪念?凡无事时,一切预先思虑,皆是邪妄。如何是正念?目前有事,合接物利生,敬上安众,种种善心,不为己事,皆是正念也。其静则体安,其动则用正,不纵不拘,无昼无夜,丝毫不昧,常应常静,平平稳稳,便是真常之道也。
   22 、师有云:修行之人为此顽心,自从无始以来轮回,贩骨如山之积,万生万死,以至今日方省前非,欲求解脱,是以昼不敢食,夜不敢眠,炼此顽心,要般般与俗颠倒,方可中用。若不炼心,见人不睡,也如此做造,心念如毛,及至触着便发烟火,至如百年不睡,济甚么事?顽心不尽,依旧轮回。欲要换过此心,不论昼夜,时时刻刻,动里静里,把这一片顽心裂教粉碎去,方可受用;元本真灵与天地相似,然后静也是道,动也是道,开口也是道,合口也是道,更别求甚么?便是个洒脱底道人也。
   23 、师常有云:修行之人把自己从来心上染习得偏重底念虑,着功夫用气力煅炼了,难舍着舍去了,乃至此身限到也要舍,况在心上底,但是虚妄,一一除尽,便无烦恼障碍也。若身外底一切事一切物不足留心,眼前来往与蚊虻相似,拂去则快,便自心上难遣底遣去者,那里便是轮回种子耶?昔长春真人在磻溪时,常有虎豹夤夜往来,晨夕出入,或生怖惧,清旦欲做藩篱,复自思惟:如此境界,有此怖心,便欲遮护,毕竟生死回避得么?却便休去,兀兀腾腾,任生任死,怖心自无,以至生死境中巍然不动,种种结缚一时解脱,此是难行处行也。
   24 、师有云:修行人穷究生死大事,须索自己下工夫,不分昼夜,一心澄澈,六根清净;遇声色境界,见如不见,闻如不闻,内心不受,他家扰扰,非干己事,如目前风过一般,;
   25 、师有云:修行之人,但见人用事好处,自己仿效去,不可见他人过,却失了自己也。不得递相是非。但存是非,自心不正,久进不得,正能掩邪,邪常谤正。凡存我相,常谤人者,不明自己,乃是外道邪宗也。若有正知正见,必于自己心上体究偏邪,搜求过失,若管他非,非正人也。
   26 、或问曰:如何是功行?答云:合口为功,开口为行。如何合口为功?默而得之,无思无虑,缄口忘言,不求人知,韬光晦迹,此是合口为功也。如何开口为行?施诸方便,教人行持,利益群生,指引正道,是开口为行也。
   27 、或问曰:视听食息手拈足行心思,此是性否?答云:道性不即此是,不离此是。动静语默,是性之用,非性之体也。性之体,则非动非静,非语非默。古人有言:“大道要知宗祖,不离动静语默。”若认动静语默,便是认奴作主。主能使奴,奴岂是主哉?一切抬手动足,言语视听,千状万态,及良久不动,皆是奴仆,非主人也,主人堂上终不得明示于外,然得其用使者则自承当作主人矣。
   28 、或问曰:某下三年死功夫,可以脱得轮回么?答云:修行之人当立决定志,时时刻刻精进炼心,不预未来,岂敢内存胜心,便望超脱?昔有道人初出家来,乃大言曰:某觑轮回小可,着些功夫便是免了。有志下功,不测笃疾缠身,数年不愈,渐消其志。此岂可以胜心为之哉?
   29 、或问曰:某于山中独行独坐,亲见山神报未来事,是真么?答云:常人之心依着万尘,蒙昧不明,初机出家,磨炼尘心,偶然得静,乍见静境,便生别个景象,神头鬼面,认是心地,乃自欢喜,歌舞不休,或有自见知未来事者,或空中闻人预报前事及有应验者,或有亲见过去师真神人来到目前付嘱心地事者,若有心承认,便是着邪,如不除去,养成心病,无法可疗。岂不闻古人云:“见闻觉知亦是病患”,况是眼见耳闻心思底,皆属声色境界?岂不闻经云:“视之不可见,听之不可闻,言之不可及,思之不可至”耶?今已于声色上认为真,便是落邪道也。昔有道人静坐中,或觉口中有酒味,又梦见人送酒,明日果有人送酒来,此是心空神应,不为奇特,认之则为着邪宗也。又有道人,坐中忽然神出外游,数百步复回,乃见本形依然端坐,如是数次,亦不为奇特,乃与平常念头出外一般,只争些子分明,若认为功,便是着邪也。俚语有云:“万般祥瑞不如无,平常安稳却合道。”
   30 、师因众论智藏开时辞源涌出,乃云:修行之人,初心离境,如镜乍明,智藏忽开,举意成章,不可住着。若心印定,不感而用,变成狂慧,则了无功;只是神用,非道体也,不可驰骋以为伎能,但涵养则有功也。
  师因人议住山,乃云:修行之人物来要识破,境来要应过,应过一番便同应过一举。昔有道人住山,草衣木食,誓不下山,以为屏尽尘俗之累。一日,忽有二人各持兵仗来索饮食,先生旋煮山果以待之,未及软,其一人就釜中手取而尝,怒而言曰:此等物与人食!便欲捣去釜底。先生初不言,见此二人怒色兼以恶言激切,先生密谋,乃因事出外,探得所藏之棒,手按大呼云:二人出来,尔等未必近得我!二人出门笑曰:先生住山养成如此胜心,不如下山为俗人去。二人遂行,望之忽不见。先生方疑是圣贤校勘,悔之不已。此是境上试不过也。
   31 、师因众议不动心,乃云:昔山东有道人于师傅处自言炼尽无明火。师云:无明火尽则心不动,便是好人。他日师密遣人试之。日暮造门,庵门已闭,其人厉声,以杖大击其门,先生内应,声已不顺,勉强开门,来人形状暴躁,先生见之颜色已动,又至堂上,其人不解履便跳上座,殊无礼貌,先生大怒,深责其人。其人拱手笑云:某非敢如此,师令某来校勘先生不动底心来,今未及试已见矣,不须再勘。其人大惭,无言可对。大抵修行人虽有功夫,岂敢自矜?不觉时便勘脱。其时实到灰心槁形,则无自夸之念;既自矜夸,便勘脱矣。便直饶到得不动处,向上更有事在。
   32 、师因人论居圜守静事,乃云:昔有道人坐圜有年,一日众人请出,随意行止,旧友见而问之曰:师兄向静处得来底于闹处可用,未知师兄得到端的不动处也未?其人傲然,良久不言。友人进云:某有试金石,可辨真伪。师兄试说汝数年静处得来底心,看如何也?其人云:静处有甚么可说?友人曰:似恁么,则披毛戴角还他口债去也。其人忿然大怒,以至出骂。友人笑曰:此是汝圜中得来底也,果试出矣。其人遂怨,终身绝交。此人不曾于境上炼心,虽静坐百年,终无是处,但似系马而止者,解其绳,则奔驰如旧矣。(圜,环堵也,中起一屋,筑圜墙闭之,别开小牗以通饮食,便人送也。绝交友,专意修行也。)
   33 、师尝云:修行之人,如大匠斫木,先正心墨,然后于偏邪分外处渐加斤斧,就正成材,随宜使用,不得动着心墨;若失了心墨,则无所取法矣。偏邪削尽,心墨端然,自与他相应,可以成就一切器用也。
   34 、师有云:修行人常常心上无事,正正当当,每日时时刻刻体究自己本命元神端的处,明白不昧,与虚空打作一团,如此才是道人底心也。积日累功,自有灵验。所以见种种作为不如休歇体究自己去。若一向物上用心,因循过日,却与俗心无异也。
   35 、师因众议住持院门,乃云:修行人住院,须量气力,运动简省,轻快过日,不可与世俗一般争名竞利,却失了当初本心,却忘了性命大事因缘,此是正理也。若能于此炼磨心地,不肯处肯去,苦处当去,得心安稳不动,接待十方,自利利他,安心积行,功行两全矣。若不炼心,认物为我,则一向悭贪习性,窄隘罪过寻俗,误却前程矣。
   36 、师因劝众住丛林,乃云:丹阳真人有词云:“学道住丛林,校浅量深,择其善者作知音”。若是未能明至理、挈领提衿,凡在丛林,递相指教,提纲挈领,共修无上心地大法门,非小可事。有等无见趣底,不寻知友,不住丛林,漫说云游,又不论心地,南去北来,千山万水,空费草鞋,只寻便宜自在处,触着磕着又早走也,及要快着自己寻好住处,兼觅因缘,如此出家,不知甚么是自己紧切处,不知怎生过日?只图自在便是了也,殊不知前面有底生死决定到来,看汝着甚支吾?岂可因循过日,虚度时光?当初出家图个甚么?惺惺君子,细细思之。
  师因作务人有动心者,乃云:修行人外缘虽假,不可不应,应而无我,心体虚空,事来无碍,则虚空不碍万事,万事不碍虚空,如天地间万象万物皆自动作,俱无障碍。若心存我相,事来必对,便有触拨,急过不得,撞着磕着,便动自心,自心既动,平稳不得,虽作苦终日,劳而无功也。居大众中,及有作务,专防自心,不可易动,常搜己过,莫管他非,乃是功行。事临头上,便要承当,诸境万尘,不逐他去,自心明了,一切莫辨,如此过日,初心不退,自获大功也。
   37 、师云:修行人有一分功夫,便生一分胜心,有十分功夫,便生十分胜心,既有胜心,则有我相,我相胜心作大障碍,如何得到心空境灭也?却要重添决烈,把自己身心厝在万物之下,常居人后,自念千万不如人,然后可以遣却矜胜之心。心同太虚则无我也,无我则与道相应矣。
   38 、师云:修行之人静中境界甚有多般,皆由自己识神所化,因静而现,诱引心君。岂不闻古人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心欲遣识,识神尚在,便化形象,神头鬼面,惑乱心主;若主不动,见如不见,体同虚空,无处住着,自然消散,无境可魔,无物可坏也。昔有道人,心得休歇,一日坐间,忽见恶鬼无数,乘空而来,其人安定此心,体若虚空,冥然不辨,拼此一身,任生任死,其魔自散,为有主在,寂然不动,岂有魔魅?妄心未尽,故显此相,体性湛然,则自泯矣。
   39 、或问曰:守圜之人,其功如何?答云:昔长春真人在山东时,行至一观,后有坐圜者。其众修斋次,有人覆真人言:圜中先生欲与真人语。真人令斋毕相见去。不意间,真人因出外,寻及圜所,以杖大击其门数声,圜中先生以为常人,怒而应之,真人便回。斋毕,众人复请以相见,真人曰:已试过也,此人人我心尚在,未可与语。遂去之。大抵居静,本为性命事大,收拾固济,涵养为功,遇境不动,乃是验也;今此击门之声是境,应者是心,心若忘我,如同灰灭,拨之有明,亦无火焰,遇境不动,安详应过,便是心上有工夫也;今闻些子虚声便早动心,一切恶境怎生过得?虽居圜中,济甚么事?受人供养口债,怎生还得?却不如向动用境中、物上事上,专一磨炼此心去,却是个有见趣底人也。 www.taoismcn.com
   40 、或问曰:修行人有言知觉,又云是病,其旨如何?答云:真知以不知之知,真觉以无觉之觉,元本真灵蒙昧万劫,今方省悟,乃名为觉,一切知见皆从此生。若言有知有觉,又专欲常知常觉,乃是自缠自缚,无病自灸也。若一向不知不觉,却一向透入别壳也。既悟本宗,知觉皆是用处,当用即用,不可为常也。
   41 、师云:修行之人尘心顿歇,俗虑消亡,孤然显出自己元本真宗,便是从来先天底主人。自承当得,逍遥自在,种种法界一时透彻。若到此地,才要韬光晦迹,保护涵养,多则功多。若举意显扬,则不觉暗损光明矣。
   42 、师云:修行之人性有利钝,性钝者不可坚执,宜住丛林,低下存心,与达理明心底人结缘,缘熟自然引领入道,渐次开悟。若自性钝滞,又无见趣,每日常与同类相从,交结尘俗,尘境缘熟,久必退道,或遭魔境,作地狱见,无人救援,一向沉堕,深可痛哉!
   43 、师云:昔有住圜者闻人说地面,既入圜中,要见地面,心存此念,随念应现,不知是假,耳里闻底属声,眼前见底属色,心上想底属妄,便见金童玉女真仙圣贤现形,白日亲见,亦是虚妄境界,妄念所作,便认是地面,更不可破除,模糊一世,着邪着祟。殊不知地面是古人心行到平稳休歇处,故有此名,如人住处,治平荆棘,扫除瓦砾,其地平整,可以居止,名为地面。修行之人,心地平稳,事触不动,便是个不动地面;万尘染他不得,便是个清净地面;露出自己亘初法身,分分朗朗,承当得底,便是个圆明地面。凡言地面,亦有边际去处,若到无地位、无方所、绝名言处,乃所谓玄之又玄也,如此岂可以眼见耳闻心想底便谓是了哉?
   44 、师云:无为者天道也,有为者人道也。无为同天,有为同人,如人担物,两头俱在则停稳,脱却一头即偏也。若两头俱脱去,和担子也无,却到本来处。
   45 、师云:昔东堂下遇雨,知事人普请不择老幼搬坯,众皆竞应,唯一老仙安坐不出。事毕,大众团坐,有言于长春真人者,真人呵之云:坯尽坏,值几何?一人炼心,端的到休歇处,如宝珠无价。且量各人心地用事去!大抵教门中以得人为贵也。
   46 、师云:昔长春真人堂下有当厨者,众皆许其柔和低下,未尝动心。真人知之,密令人试,早晨于厨中所用杂物移之他处。其人造粥渍米及釜,急求匕杓不得,以至溢出,乃大动心。真人见之,教云:直饶溢尽,只是外物,何消坏心?其人方省,礼谢不已。
   47 、或有医者问云:某行医道,死者救活百余人,其果如何?答云:直饶救尽天下人,亦不如救自己生死去。世间福报有尽限,自己修炼到无生死处,此福无限量。
   48 、或有匠人问云:某修大殿,不征工价,如此诚心,合有何果?答云:不如清静人默坐一时辰,盖有为之福有坏,无为之福无坏。
   49 、师示众云:人生于世,所为所作,无不报应,谓如体道者得道,作福者得福,作孽者得孽,爱人者人爱之,恶人者人恶之,敬人者人敬之,慢人者人慢之,低下者人下之,信人者人信之,利人者人利之,害人者人害之,自高者人抑之,欲先则人争之,自强则人敌之,故云:“种兰得香,种粟得粮”,皆报应之理也。若存利心,矫诈为之,以取人心,则失真矣。
   50 、师云:修行之人,大忌说人长短是非及人间兴废,一切世事,非干己者,口不可论,心不可思,但说是非,便昧了自己。若专炼心,常搜己过,那得工夫管他家屋底事?但凡为人,总有好处,宜相仿效,他人恶处,自当回避,更莫关心,渐到休歇也。
         51 、师示众云:修行之人,乡中便了道也休住,酒肉食了飞升也休用,眷属便是神仙也休恋,众人爱底休爱,人都非底莫非,自己浑是莫认,睡里得道也休睡,不是好伴休合,无益之言休说,遇事成时莫喜,遇事坏时莫忧,胜如己者学之,不如己者教之,人亏己者福也,己亏人者祸也,言过行者虚也,行胜言者实也,有欲情者人事也,无尘心者仙道也,肯低下者高也,肯贫穷者富也,返常合道,顺理合人,正道宜行,邪门莫入,通道明德,体用圆成,是谓全真也。
   52 、师云:古人学道,心若未通,不远千里求师参问,倘若针芥相投,心地明白,更无疑虑,然后或居圜堵,或寄林泉,或乞市中,或立宫观,安心守道,更无变坏,此修真之上士也。有一等出家,性又不明,更懒参问,心高好胜,自执己是,诈装高道,亏功失行,两下落空,骇人供养,不思己德如何消受?如此之人,住圜也不是,乞食也不是,生死到来,都不中用,盖不肯于根蒂上下工夫也,直至百年,无有是处。
   53 、师云:修行之人收拾自心如一尊木雕圣像坐于堂中,虽终日无人亦如此,幡盖簇拥亦如此,香花供养亦如此,往来毁谤亦如此,惟比木像通灵通神,活泼泼地,明道明德,一切事上物上却不住着也。
   54 、师云:道人炼心如铸金作鸡,形象虽与鸡一般,而心常不动,独立于鸡群,鸡虽好斗,无有敢近傍者。体道之人心若寒灰,形如槁木,天下之人虽有好争者,则不能与争矣。故经云:“夫惟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55 、师云:这个有体用、没尔我、正正当当底真心,自从亘古未有天地以前禀受得来,不可道有,不可道无;古今圣贤,天下老道,人皆得此,然后受用;千经万论乃至一大藏经,只是说这些子;上天也由这个,入地也由这个,乃至天地万物、虚空无尽际,亦是这个消息主宰。会得底,不被一切物境引将去,不被一切念虑搬弄,不被六根瞒过,这个便是神仙底日用,便是圣贤底行踪,便是前程道子也。
   56 、师云:凡住丛林,云集方来,岂得人人一等,个个同条?喻如大山,草木毕备,有不材者,有成材者,有特立者,有依附者,也有灵苗瑞草,也有荒榛荆棘,种种不同,随性任运,自有次第,山体巍然,原无拣择,一一含摄;流水积石,茂林丰草,兽走禽鸣,尽是神通妙用,彼各相资,如蓬在麻,不扶自直,天长地久,各得成就。若欲截长续短,变青作黄,岂惟各不得安,抑亦失其本性也。
   57 、师云:往昔在山东住持时,终日杜门,不接人事,十有余年,以静为心,全无功行,向没人处独坐,无人触着。不遇境,不遇物,此心如何见得成坏?便是空过时光,若天不利物则四时不行,地不利物则万物不生,不能自利利他,有何功德?故长春真人云:“动则安人利物”,盖与天地之道相合也。
   58 、师云:修行之人若玄关不通,心地不明,则其业识不能无为者,盖为无福德故也,乃当于有为处、教门中随分用功,接待方来,低下存心,恭敬师友,常行方便,屏去私邪,久久缘熟,日进一日,自有透得处,不胜如两头空担?不能无为,不能有为,因循度日,无功无行,稳处着脚,甜处着口,闲管世事,闹处出头,恣纵身心,不惧神明,打算有日,岂不闻长春真人云:“心地下功,全拋世事,教门用力,大起尘劳。”又无心地工夫,又不教门用力,因循过日,请自思之,是何人也?
   59 、师云:因缘有数,非由人力,必顺自然,安以待命。内功外行,全在自心,自能着力,自己有功,行与不行,各各自得。教门不开,须当隐伏,心与天通;教门既开,外功亦应,合天应人。功不厌多,行不厌广,但在此心坚固,乃可成就耳。
   60 、师云:道无不在,头头皆是,色色俱真,惟在自己临时驱用,更别有甚么事?奈人心尘缘障重,不解根源,摘叶寻枝,随波逐浪,回机者少,迷执者多。纵有钻研,不求真实,纽捏做造,见神见鬼,头上安头,颠回到顾,不悟幻身有限,光景难留,一息不来,如之何也?
   61 、师云:凡日用者,心无杂念,意不外游,放而不逸,制而不拘,明心识法,去智离空,十二时中,念念现前。若滞现前,亦非其理,若离现前,无有是处。会动静,知去来,般般放下,无挂无碍,便是个逍遥自在底人也。但说皆非,自当消息。
   62 、师云:天地者,万物之父母也。天无不盖,地无不载,岂分别这个好、那个恶?一般盖载,一般临照。故凡在上者,乃是天命教在上,当似天一般盖覆,安养存恤一切在下底人,不可分我尊尔卑;凡在人之下者,亦是天命分定在下,当似地一般承奉于天,敬仰听从在上之人,不可丝毫怠慢。既在天地之间,必须合天地之道也,不然则分外妄作,有凶祸刑罚也。
   63 、师云:修行人本宗上无亏,行业上用意,物境上速过去,人事里不住着,邪念不起,纤毫不立,微尘不染,晃朗虚明,不着空,不着有,不执法相,不执我见,兼众人之光明,久久相资,融通表里,便是圣贤地位,更有甚可疑也?
   64 、师云:修行之人,行藏任分,取舍随宜,低下为心,中正为则,审动静之源,节视听之用,万缘齐断,一志真常,永劫绵绵,乃无变坏也。
   65 、师云:道人日用,体天法地,常清常静,明而不昧,济物利生,虽混于万尘诸境之间,真源湛寂,无有间断,自得出离生死结缚,此是一段大事因缘。奈何不悟之人,中无主宰,欲情攻于内,根尘诱于外,不得自由,四生从此而轮回,六道因兹而走作,换却头皮,难同今日也。
   66 、师云:夫为道者,抱朴含淳,潜通默运,除情去欲,损损存存,于物无私,作事明白,曲己从人,修仁蕴德,丝毫之过必除,细微之功必积,是非俱泯,心法两忘,向上之机自然达矣。
   67 、师云:修行之人当初出家,本为此性命事大,岁久不觉,为物所移,却学口头伎俩,百种所能,只是为奴作婢之事。何以知之?但凡伎艺,必欲人前呈,似此不是为人所役也,岂是清净无为主人之事?所以道:“智者不为智者所用,而愚者用之;巧者不为巧者所使,而拙者使之。”谓如辩者说之,默者听之,仔细详之,孰忙孰闲?凡欲修行,心地明白,而守愚拙,则天下之智巧者皆为之使用矣。
   68 、师云:向上师真所传要妙,行事之际密符天意,岂可执一端便为道哉?以迹观之,古人用处各各不同,妙本灵源未尝有异,喻如人心之用,在目为见,在耳为闻,在口为言,在心为思,在手为拈,在足为行,所用不同,心体无别。况今师真密旨,所谓教外别传,言思路绝,悟者自得,乃是真师密传之妙也。
   69 、师云:吾道密传,不可以有心求,不可以无心得,以不知而知,以无得而得。世之惑者,以服色求道,以言说求道,以威仪求道,以法相求道,俱不得其大全。殊不知道无踪迹,以迹求之非道也。复究此迹自何而来?知其所从来,则有非声色、非做造、非威仪、非法相者存于中,盖不可以知知、以识识也。只是这个本分圆成、真真实实、合天地、合圣贤、合鬼神、合万物、如此一大事因缘,岂容尘垢声闻踪迹而能见之哉?
   70 、丹阳真人云:“真乐真闲无议论,至微至妙绝商量。”没商量处却近也。
   71 、师云:出家人久居丛林,朝夕训诲,朝夕磨炼,尚且乖疏,因循不进,道心渐减,尘事日增,放荡猖狂,不能虚静,况在俗中孤行独立,尘情荏苒,爱境牵缠,障道因缘头头皆是,不自知觉,虽遇圣贤,不能劝化,百端纽捏,诳惑闾阎,迤逦沉沦,福消业长,渐渍深重;若肯回头,犹能救得;合尘背道,无可奈何,地狱不远矣。
   72 、师云:学道之人不厌参问,如人行路,勤问则不迷。人间小伎无师则不得,况兹大道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初机不遇,凭何了悟?苦中之大,莫过生死,不亲近至人,如何免得?故云:“古人学道非草草,侍奉真师直到老。”若不知下手去处,又不亲近达人,虽有志行持,千差万错。
   73 、师云:自来学道之人,必须苦己利他,暗积功行。若复纵心,非理行事,不惟有辱教门,抑亦自招殃咎。为身为口,不清不俭,与俗无异,如此受用十方汗血之物,未是便宜,乐中受了,苦里还他,生死到头,更无支吾。既居门下,何不炼心?
   74 、或问曰:学道之人终夜不寐,其旨如何?答云:学人不寐,本以炼心为事。若不收心,济甚么事?至如赌博弈棋、织纺罗磨之人夜夜不睡,则尽是得道底人耶?此等之人,十二时中,利心诱引,只是贪财,搅扰心灵,如蚊虻咂肤,故不得眠。修行之人不同于此,睡是一欲,若不换过,滋长邪妄,暗昧不通,盖属阴界,如人防盗,端然坐待,其盗自退;专以炼心,恐致流荡,谓此一心本无定体,在阳则明,在阴则暗,熟境不存,无为清静,性珠明了,此所以昼夜不寐也。
   75 、或问曰:学道之人甘受贫寒,其理安在?答云:若但认贫苦饥寒为是,则街头贫子艰难之人尽是神仙也。盖修行之人以道德为心,以清净为念,削除诈伪,贪求妄作一时遣尽,忘形忘我,身外之物未尝用心,故有云:“遮皮盖肉衣,更选甚好弱?填肠塞肚饭,更择甚精粗?”唯究生死,炼心为事,故不念形骸之苦也。
   76 、或问曰:未来罪福还有也无?答云:未来且莫论,据现在言之。汝发一心,欲于圣前焚香礼拜,以手拈香,其心发愿云:愿家眷平安,增福添寿。此不是作善底心,便望得福,虽得福亦不知。盖修善者明修而暗报,故未尝有知者。若汝发一恶念,持刀杀人,才举此心,便承当偿命,此必不可于分明至公处作得,伺其暗昧不测中造下,不久败露,便当偿命。此不是望罪得罪,此罪明知,盖作恶者暗作而明报。此则现在人为,必然分明之事,况天伺察人所不知者,何方逃之?不可不戒。
   77 、或问曰:天堂地狱,从来有说,还真实否?答云:天堂者阳界,主善主福,地狱者阴界,主恶主祸。古人立教,天堂地狱出自人心,心行所为,冥然相应,谓如常清常静,利益一切,诸善奉行,明白不昧,便属阳界;种种诸恶,坑陷不平,旁生邪道,便属阴界,无明黑暗,逐旋增长,滓秽尘垢皆属黑簿,人神不容,心君懊恼,众苦交煎,无人救援,便是地狱。古人云:“心清意静天堂之路,心慌意乱地狱之门。”喻如有一山路,闻人传说有杀人贼,邀截行路,往往害人;若心信从,退步不行,后必无害,若心不信,酩酊前行,及至山中,无事则已,若实有贼,即落奸徒之便,悔之何及?地狱之说,亦如此义。大抵为恶不如作善,善纵无报,有何罪过?恶道强行,凶祸及矣。目前明白,尚无改悔,何况幽冥岂得预知?
   78 、或问曰:有云向上一事人人俱足,更煅炼作甚么?答云:凡心未炼,喻如石矿中有白金,未经煅炼,只是顽石。置之大冶洪炉,炼去滓秽,分出真物,既已成金,不复为矿。修行之人亦复如此,将从来蒙昧染着之心,便同顽矿,以志节为大治,以慧照为工匠,殷勤煅炼,一毫不存,炼出自己本初无碍底真心。既已成真,不复为假,当自保护,坚固收藏,自得受用,此便是亘古圆明底无价宝珠也。
   79 、或问曰:若到清净无为处,是彻也未?答云:此以体言,似是而非也。至于端的处,则不可言,不可思,不可以知知,不可以识识,妙绝名言,方始相应,不即动静,不离动静,岂可以无为清静而定之哉?
   80 、或问曰:昔闻丹阳师父以悟死而了道速,其旨如何?答云:修行人当观此身如一死囚,牵挽入市,步步近死,以死为念,事事割弃,虽有声色境物纷华周匝围绕,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念念尽忘,此身亦舍,何况其它?以此炼心,故见功疾,死中得活,不生不死。学道初机,救护生死,当作是念。人生顷刻,一息不来,便是死地。紧切用心,勤修精进,遣尽凡心,自利利他,递相救拔,不可因循也。
   81 、或问曰:心无染着,放旷任缘,合道也未?答云:起心无着,便是有着,有心无染,亦着无染,才欲静定,已堕意根,纵任依他,亦成邪见。无染无着,等是医药,无病药除,病去药存,终成药病。言思路绝,方始到家,罢问程途矣。
   82 、师云:道无言说,惟指善恶,善则成就无上出世因缘,有天堂无地狱,恶则堕落无边苦趣,有地狱无天堂。分此二途,盖因迷悟,悟则剎那成圣,迷则永劫沉沦。幸得人身,宁不思之?
   83 、师云:凡圣同途,只因明昧,明之则为圣,昧之则为凡,凡人之心,不肯刳情去执,弃妄除邪,逐境迁流,随情宛转,取一时之乐,积万劫之殃,不省不思,莫悟莫觉。
   84 、师云:修行人先要明自己本宗,次要通教化。若本宗不通,如人无目,不分道路,举足差讹;若教化不明,如人有目而坐黑暗中,则有偏执我见。须要俱通,方得圆应;若俱不通,如大暗中坐而又无目,何时得出也?
   85 、或问曰:道家常论金丹,如何即是?答云:本来真性即是也,以其快利刚明,变化融液,故曰金;曾经煅炼,圆成具足,万劫不坏,故名丹。体若虚空,表里莹彻,一毫不挂,一尘不染,辉辉晃晃,照应无方。故师祖云:“本来真性号金丹,四假为炉炼作团,不染不思除妄想,自然滚出赴仙坛。”世之人有言金丹于有形象处作造,及关情欲,此地狱之见,乃淫邪之所为,见乖人道,入旁生之趣矣。
   86 、师云:学道之人,于万事不干处,诸尘不染处,与天地相通处,向这里体究彻,则“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天且弗违,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
   87 、或问曰:如何是玄妙?答云:谁教汝作此问?其人拱手云:弟子自出意来。答云:恁么,则汝自会也。其人笑而稽首。
   88 、或问曰:既往者不追,未来者不预,现在当如何?答云:灭动不灭照,更要会得这个灭动底是谁?得则权柄在手,灭也由汝,不灭也由汝。
   89 、或问曰:未来过去心则不问,如何是现在心?师正视云:此不是现在。复低头云:此不是现在。反问云:汝会得也未?其人笑云:会不得。师复云:大开着眼,一个现在也不会,更说甚过去未来?
   90 、或问曰:如何是祸福?答云:积木成林,积石成山,积水成海,积善成福,积恶成祸,祸福之源,本自一心,积之方成。可不慎之?
   91 、或问曰:如何是善恶?答云:一切好心皆为善,一切不平心皆为恶,人不知之善为大善,人不知之恶为大恶,善恶都不思处,别有向上事在。
   92 、或问曰:常人亦有病,道人亦有病,如何是别处?答云:昔者丹阳师有疾而医者不能诊其脉,壶丘子端坐而相者不能得其真,何也?心不在物则造化不能移,性不离宗(着空)则鬼神莫能测,况医卜之凡乎?此与常人异也。
   93 、师云:修行之人正眼不开,圆机不发,但向别人踪迹上寻觅,言句上裁度,终无是处,喻如无眼人,虽闻人说日月之光,终不自见,只是想象,盖不曾向自己心上下工夫也。
   94 、或问曰:动静境中,如何即是?答曰:自心清静,虽有稠人闹市冗攘之间,不干己事,从他扰扰,却同静室中,百无所有。若在圜堵静室,无人乡里,一似十字街头,对圣对真,不敢起丝毫妄念,如此则在动境里也不碍,静境内也不碍,更有甚分外惑人之事?
  或问曰:既言和光同尘,却道不着事,如何?答云:天是天,地是地,山是山,水是水,物是物,我是我,虽与混同,如何相着得?
   95 、或问曰:万形万状,各各不同,怎生一体同观得?答云:天是道,地是道,万物皆是道,彼亦是道,此亦是道,形象虽殊,道无不在,如何不同得?
   96 、或问曰:人皆取乐,道人就苦,何也?答云:世人不知真乐,以心肯处为乐,被欲心引在苦处,便认苦为乐,每日用心计度,专求世乐,不得则忧苦搅扰,心灵永无自在,是谓大苦。学道之人不求世乐,心存大道,遇苦不苦,无苦则常乐,心得自在。凡有乐则有苦,无乐则无苦。心无苦乐,乃所谓真乐也。
   97 、或问曰:如何出得罪福因果?答云:罪福因果属阴阳之壳,若汝出得阴阳之壳,则无罪福因果也。如何是阴阳壳?但凡心上起一毫头许私邪利欲恶念,便属阴壳,有一毫头许善念,便属阳壳,在阴则有恶报,在阳则有善报。若曾炼心,体如虚空,亦无善亦无恶,无丝毫挂碍处,作主得,则祸福着他不得,因果挽他不着,便是个出阴阳壳底人也。在家之人,未曾有一善念在心,十二时中只是图财图利,汝死我活,坑人陷人,一片无明黑暗业心,则堕在阴阳壳内,阳道上也去不得,怎生出得阴阳壳?便待要无罪福,无因果,不亦难乎?汝自造下,怎生避得?所以低头合眼,教他阎老理会去也。
   98 、或问曰:未来托生之事,端的如何?答云:人生一世,随情自造,成个来世底模子,作善底造下个善模子,作恶底造下个恶模子,以至尽此报身,一性离却这个壳子,如故铁镕成金汁,被造物者倾在自造底模子内,或为人,或为旁生,自作自受去也。造物者岂有心教汝为旁生,岂有心教汝为六道?是汝一生自造底壳子落在其中,逃避不得。先有此性,便有此物,谓如狠毒者为蛇,悭吝者为犬,淫杀者为豕,贪暴者为狼,大概皆类此。天地之间,万形万状,不可言尽,皆自作自受。故古人云:“同于金石,化为金石,同于水火,化为水火。”其言信也。瞬息之间,一失人身,万劫不复。何不思之?
   99 、或问曰:某今老迈,不能多学,乞师向无上极玄极妙处说一句。答云:把汝这个求无上极玄极妙底去了,则便是也。
   100 、或问曰:天下立教,各说异端,自是非他邪正,未知谁是?答云:此有两端,有修炼者,有应世者。修炼此心如天地一般清静,日月一般明白,四时一般运化,能应其事,能归其根,更莫问向上如何,只此便是正道之作用也,惟修炼者能之。若口头念诵得,如法身上装束得,作相一个个堪看,使人人见喜,此是教门中应世底枝梢花叶,干甚修炼事?干甚正道事?此是权时使用。况兼心上争人争我,争财争利,心与俗人一般,怎生道得我是正教也?明目者识之。

 

晋真人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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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曰:开辟已来至于今日,这人沉沦无有休期,此时正遇神仙出世,大道将兴,虽一概天民,争奈贤愚不等。贤者向道,愚者背道。向道而生,背道而死。心清意静,天堂之路;心慌意乱,地狱之门。试问诸公,上天堂好,入地狱好?虽然道之尊、德之贵,岂为迷愚说哉?若非今世道教兴,安得使清净天机漏泄于世,间取聪明上士。先生曰:人之修行,先须识取性命宗祖,然后真以保命。修行须存三抱元守一为初。存三者,乃是精炁神真三宝也;抱元者,抱守元阳真炁;守一者,守其一灵神也。神者,原本在心,心属南方丙丁火,心中有性,性属阳,肾者能生元阳真炁,炁属北方壬癸水,水为命,命属阴。以上说性命,明知下落,自古及今,人多不识性命,今日显扬于世。

先生曰:学道本来有三,一者一心在想,只在下丹田仙洞之内,莫放心意散乱,抱元阳真炁,便是长生真道本也。是出死入生之道,是阴阳造化仙炉也。这丹田内澄心定意,昏昏默默,绵绵不断,谨守三五年之间,自然丹炉鼎内,二炁相交温成一炁,造化成虚无,灵胎仙成器,心中神自灵,踊跃欢喜自歌自舞。大抵神得炁灵,炁得神清。阴符经云:圣功生焉,神明出焉,炁是神之母,神是炁之子。常使子母相守不离,自然日久神定,仙道成矣!二者既得,然后放四大,莫把捉,坦然修养,道炁自然,清清净净之中,神即上灵宫永作,目前更不回顾也。三者既得,神定炁和,应过天年也。放心坦荡,自在逍遥,无事清闲,乃是无极大道成也,清净到头。异日功成行满,玉皇诏上会作个无碍人,长生快乐也。

先生曰:学道修行,或活神不定,只是功夫未成,不计年限,且须抱守。吕真人云:莫言大道人难得,自是功夫不到头。

先生曰:夫修行施以不谨,功不勤而神不清,持久不负真行,心不劳而志不狂,精不亏而神不飞。

先生曰:嗟,见世间人寻师访道,不肯恭顺于人,只说俱能己胜。至于修行,又不肯勤谨慎忍,只凭口说,全无真功,亦不真紧修行,以见贫者,又无拯救之心。种种亏功失行,到使阴德有亏,于道有违。似此之徒,欲要成仙证道,甚远矣哉!如今略说道果之因,上天只秖佑真功。真行如大善德之人,自可感动天地。经云:皇天无亲,惟德是辅。若要真功者,须是澄心定意打叠精神,无动无作,真清真净,抱元守一,存神固炁,乃真功也。若要真行,须要修行蕴德,济贫拔苦,见人患难,常怀拯救之心。或化诱善人入道修行。所为之事,先人后己,与万物无私,乃真行也。

先生曰:若人修行养命,先须积行累功,有功无行道果难成,功行两全是谓真人。

先生曰:吾辈说与教门中人,须是大悟性理,深穷妙道,志在修行学仙。西升经云:除垢止念,净心守一,众垢除,万事毕。吾道之要也,此乃妙中无比也。凡有道,话往来,且照顾。润身中之宝,劝人向天之道,顺天之理,不得毁天谤地。若张渊子背口发狂,言归谈神中事,此乃得道之人也,但且包容不得其过。

先生曰:学道之人切须清净一身,不得杀生、饮酒、食肉、破戒、犯色,每欲包容万事,苦己饶人,弃绝嗔怒、悭贪,常行忍辱,俭约。见人患难,行拯苦之心;见人贫乏,必周急之好事;先人后己,待人谦上和下,以恩复仇,勿见人之过,勿语人之非。暗积阴德,不求人知,惟望天察,乃即其道人也。

先生曰:大道无方,微妙莫测,圣人体之为日用,百姓日用而不知,背道而丧真,动感死地,殊不知人在道中,如鱼在水中,鱼失水则死,人失道则亡。

先生曰:且见经典中言,意隐奥卒难晓解。今只以世俗之语开迷指悟,或有未明,更与后代之子孙处求教。倘能解意修行,即许再传弟子,保命修真,积庆天涯,救人疾疴为大行。若受斯文,则九祖灭罪,父母获福。吾之愿心普救病厄及生死之难,如将此语诳诸人,永入阴山万劫。

颂曰:
学道须凭铁汉,便把身心割判;
一口咬断无明,更不前思后算。

 

全真精髓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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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祖师修仙了性秘诀:

夫全真者,是大道之清虚,无为潇洒之门户。乃纯正之家风,是重阳之活计。修仙之士,学道之流,慎勿狂游而参禅,且莫徒劳而问道。群居慎口累真功,独坐防心积实行,莫为小过而不除,休言微行而不积。心猿紧锁,意马牢擒,三逆散而神宁,六贼剿而意定。缓缓而抽添水火,微微而调息真功。清净寂寥而低下谦和,柔弱而炼心;恭敬于人而有益,般般勘破这行尸,物物休停除走骨。争奈人人舌辨以为能,个个刚强而为胜;无明火大而为尊,人我山高而独是;处众不取其下,闹处不取其静;欲处而神荒,动处而意乱。更有一等专持乞食度日,却言便是真修,如此是慵饶下鬼,愚顽不省之人,迷迷无端之蠢,切不如闻。早炼顽心,去假修真而了性,若执慧性而皆昏精,着心灯而忽暗,悭吝而难成大道,狠毒而怎悟玄真,妬贤嫉能而招愆,贪生怕死而造罪,书符货术而谩人,行药治病而图贿,狂恠道中之贼,喧呼众人之害,不悟妙诀而胡游,心意迷迷而狂走,受了十方善信供养而难消。若谨修而了真心,稍怠堕而沉地狱,得遇真师强寻。妙诀不许愚人得知,只要人人自悟,不用摇筋摆髓之功,亦没惑人采战之术。但会无为之初始,自觉神炁而冲和。自然丹炉而药就,显现灵砂而照照,明彻神光而灿灿,自见道德之祖宗,认是清闲之源本,乃性命之妙门,是脱神仙之模子,人人悟透此玄机,乃得长生而久视,不是惑言而说人,亦非邪术而诱你,酷告全真之高士,奉劝世上之迷徒,各各悟取害风言,人人同登于正教。如今说下修行之端的,能绝群迷之疑虑。伏望人人离俗以登真,一一断尘而得道,然愿一切众生皆登仙阙者矣!

答马师父十四问

第一问:如何是思神不测处,龙虎定相逢?
答曰:那一切虚寂便是。
第二问:如何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答曰:玄者父精,牝者母血也。元初各八两,合为一斤,一点元阳真炁,便是元本也。
第三问:如何是复命归根曰静?
答曰:只要心不逐物去,不染不着,心定意不散,神不昧,便是归根,若不此者,不得归根。
第四问:如何见性?
答曰:只要无心无念,不着一切物,澄澄湛湛,内外无事,乃是见性。
第五问:如何是应物不昧?
答曰:耳虽听、目虽视、口虽说,只要心不着也。
第六问:如何是天关地轴,如何得相守?
答曰:天关地轴亦是神炁二字,只要不着不染,心定乃炁定,心动则炁散,若心不动,则子母相守。
第七问:如何是出有入无三尺剑,长生不死一丸丹?
答曰:出有入无只是一炁。三尺剑,慧也。长生不死者,一灵真性也。一丸丹者,命也。只用清净无心,寻个净处坐去,更无甚么。
第八问:如何是调息?
答曰:非有作也,若得心中无事,炁息自调。但知调息,便是有着,调息者,只可不知见,不可着于口鼻,今日说与众师兄,别无甚么,只要心无事,寻个静处坐去。弟子只因心中无事,得入于大道,依此行去。
第九问:如何是达摩大师云提得虚空回面观?
答曰:虚空是一性,回头觑不昧也。
第十问:如何弟子晚年出家筋血衰败,愿师指教?
答曰:补去。
又问:如何是补?
答曰:只要头头无事,万缘都放下,六门不交行,只用一个主人,常少语,不着物。十二时中常不昧,减省睡眠,一时放下,便是补也。
第十一问:如何是铅汞?
答曰:铅是父精,汞是母血,亦是性命龙虎二字。
第十二问:处静之间,有一切念起,或更昏睡多,如何得念不起,昏睡少?
答曰:只是里头无物料,神炁微细,里头实有物,自然无念,不昏睡也。
第十三问:如何是天地不测处,鬼神不知处?
答曰:那更有甚么。
第十四问:如何是十二时中似一时?
答曰:不只十二时中似一时,乃至千万日,稍有不似一时,早是早断灭也。

玄门杂宝十八问答

全真
夫全真者,合天心之道也。神不走、炁不散、精不漏。
三者俱备,五行都聚,四象安和,为之全真也。
诗曰:
常行祖师教,日用老君心;
炼就真如性,岂不是全真。

稽首珍重
无表无里,内外真空,无极太始,通神护佑,太上家风,长生不朽,
无想无存,变化法界,七宝林中,重重轻轻,不摇不动,为之稽首珍重。

先生
无法先有我,辉辉不露形,古今无改变,岂不是先生。

道童
道童元与大道同,只因思世入凡笼;如今意在青霄外,万法无拘与道通。
蓬头
本是太上古家风,一法才通万法通;放下丝毫无垢染,自然一性合天公。
髻髪元是钟离留,昆仑顶上安日头,没人搞洗常山去,陆地从来放白牛。
一对星眼觑前后,万法收来腹内藏,内外玲珑无显迹,辉辉独显路堂堂。
落魄元初不计春,衣宽广大裹乾坤,隔断红尘不染体,任他寒暑不能侵。
春夏秋冬按四,包罗万象有谁知;酒色财气尘俗事,四件皆除绝是非。
独占昆仑顶上悬,圆光一道照无边;任他风雨并霜雪,一塔权为不漏天。
来往循环得几遭,颠猿劣马紧拴牢;万缕千丝俱放下,生死轮回决要逃。
遮袋
纵横三尺布,谁知造化工;此中超法界,包裹太虚空。
竖起顶天立地,横檐日月山河,斡转乾坤骨髓,转动万象森罗。
一钵千家饭,孤身万里游,为逃生死路,乞化度春秋。
步步随吾不记年,往来踏遍旧山川,从今不踏泥共水,一任双飞过碧天。
来去
来从大道来,去从本道去,来去不沾尘,当居清静处。
出家修行
一自离尘是出家,无为无作我生涯,若人问我修行诀,云散青天月自华。
日用
养性忘情为日用,沿门乞化是生涯,来去自由无挂碍,清风明月作邻家。

颂曰
神仙本是世人求,谁肯心头万事休,若悟自家真性命,清风明月共同游。

水龙吟
本自出家离尘世,更不贪人间华丽,蓬头垢面终朝,独坐内修活计,
古庙窑龛里,任教他红轮西坠,向无中认有,知白守黑,绵绵的默调息,
心上别无萦系,有腋袋拄仗相随,草鞋断精膁赤腿、羊皮遮体,
饥后巡门乞饱,来时唱哩哒啰哩,任旁人笑道呆痴,懒汉有谁人识。
学道心刚似铁,全然在自家猛烈,顿开利锁名缰,割断爱情尽舍,
万事无挂惹也,不住茅庵草舍,向市廛中居止,端然守道,凭此用,过时月,
作个贫穷道者,任粗食不顾寒热,蓬头垢面终朝独坐,内修活业,
得遇明师诀,世人道,风狂来也。有些深远,幽微时节,教七歌怎生说。

颂曰
独上高山望八都,黑云散尽月轮孤,茫茫宇宙人无数,哪个男儿是丈夫。

解红
洞天深处道非远,咫尺人难悟。浮沉内景,须凭匠手功夫。专候晓来,
一点阳生通玄路;尽藏在,碧波深深处。任事主地雷响,震动山头雨,
渐浇灌,黄芽乍离土。婴儿采得携篮去,向真霞六阳鼎内烹煮。搬运转,
东西与南北,铺八卦九宫,要知宗祖。十干数内分左右,要显龙虎。
玄武后随朱雀,当先祥云布。曲江上,万神都来聚;夫与妇,癸母跨赤龙归洞府。
要寻觅丁公问,凭居阴阳会合三千数,指天地海山同寿坚固。

诗曰
黄河水转吕氏家,一壶天地老烟霞,无情白鹿调朱凤,有个乌龟缠赤蛇,
六月山头飞白雪,三冬水底长黄芽,这些道理人还会,陆地神仙乱似麻。

绿头鸭
话中常悟,南柯一梦黄粮。破繁华云龛,布素认宗泒。
返照回光,凭慧剑,劈开爱网;横藜杖,击碎尘寰。
那里相逢峨眉时,任韬光速奔华山,忙林泉隐南辰与北斗,日月袖中藏。
朱颜久,天崩地塌,真性如常。舞袍袖,乾坤恨窄;但展手,天地平量;
醉陶陶,囊盛四海;笑忻忻,腹饮三钟。几度瑶池,龙华会上,诸仙珍席,
醉倒霞觞。玉皇御宴,无我不成班行,行重阳会,金莲七朵齐放神光。

颂曰
净皎皎圆明皓月,明朗朗水磨孤圆,绿湛湛碧潭现影,韵悠悠物外天仙,
滴溜溜拈出无有,活泼泼放下周全,转漉漉水晶盘中,赤洒洒一片青天。

颂曰
玉京山上一池水,四面八方不得底,若还认得把舟人,自然运入天宫里。

 

清和真人尹公志平北游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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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秋七月,北京华阳观,众集夜坐。师曰:自今秋凉,夜渐长,不可早寝,莫待招呼,即来会话,不必句句谈玄是道,至于古人成败,世之善恶之事,道无不存。凡称人善,己慕之,称人之不善,己恶之。慕善恶恶之念,既存于心,必自有心去取者。行之有力,则至于全善之地。言之有益,兼听者足以戒,亦有所益。若存心悠悠,不择人之善否,凡己之所行,亦必不择,因循苟且,流入恶境,终不自省。谈成败善恶,虽未尽学者之道,犹有所益,不贤于饱食终日纵心者哉?况修行之害,三欲为重(食、睡、色),不节食即多睡,睡为尤重,情欲之所自出。学人先能制此三欲,诚入道之门,人莫不知,然少有能制之者。盖制之者,志也;败之者,气也。志所以帅气。此志卑而气盛,不能胜也。必欲制之,先减昼睡,日就月将,无求速效,自然昏浊之气不生,渐得省力,吾在山东时,亦尝如此。稍觉昏倦,即觅动作,日复一日,至二十四五日,遂如自然,心地精爽。众等当行之。凡学道,虽卒未能到通天彻地处,先作个谨慎君子,亦不亏己。然大圣大贤,皆自此出,他人只知纵心为乐,殊不知,制得心,有无穷真乐。

师曰:吾近日甚欲不言,只为师家因缘须当有言,然教法于人有益甚博。吾山东住观时,但行宽裕之道,又以此教人,果得十数年间不起争端。凡住丛林,劝谕众人,能尊贤容众,和睦不争,实为福田善行。当时,众中间有一二人弗率,十九不容,吾亦优容之,但恐其人堕落,兼或害事,不免少责。然亦须方便,使人受得。不惟自己不苦动心,又得有过之人易悛改耳。 

白鹤观方丈、师与众坐,有人献新李,分食之。师因举隋时故事云:当时天下一统,宫中创三山、五湖、四海、十六院,奇葩异果毕植其中。时西院杨梅一株,一夕滋蔓其大蔽亩。杨,隋姓也。时人皆为荣庆。东院玉李一株,亦复如此。及结其实,则梅酸而李甘,人皆弃梅就李。又池中一大鲤鱼有王字在额,后隋灭,天下宗唐。唐,李姓。人始悟之也。故知兴亡必有定数,为五行运气推移,不得不然。凡居阴阳之中者,莫不有数,所以人不能出阴阳彀中。惟天上无阴无阳,是谓纯阳,俯视日月运行,转变时数,在运气之外,又岂有寒暑春秋兴亡否泰之数邪?人处阴阳之中,故为阴阳所转,曾不知元有个不属阴阳转换底在。学道之人,不与物校,遇有事来,轻省过得,至于祸福寿夭,生死去来,交变乎前而不动其心,则是出阴阳之外,居天之上也。知此则心得平常,物自齐矣。逍遥自在,游于物之中,而不为物所转也。先必心上逍遥,后齐得物,故《庄子》首章说《逍遥游》,有旨哉。 


弟子曰:平常是道邪?师曰:平常,即真常也。心应万变,不为物迁,常应常静,渐入真道,平常是道也。世人所以不得平常者,为心无主宰,情逐物流,其气耗散于众窍之中。孟子之说为至,云:志者,气之帅也。人能以志帅气,不令耗散,则化成光明,积之成大光明。师父有云:大光明罩金莲。莲,喻心也,神明处焉。必先平常而后能致此。此孔子说“中道”,亦平常之义。又有云:佛性元无悟,众生本不迷,平常用心处,即此是菩提。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则明。弟子曰:佛说与吾说无有异乎?师曰:以理即无异也。佛说、吾说、俗说,皆存妙理,只要自己心性上会得,则自然照见,恁时和心性也不要。有云:也无心,也无性,无性无心,方得神通圣。又曰:有人来问道,须对达人传,若人心上先不通达,如何言语传得过去。 


长春师父升遐日(七月九日),于白鹤观芳桂堂设祖师七真位致祭,道众礼毕坐,话及当世事,共贺吾门得享清安之福。师曰:今日安居饱食,进修德业,岂可不知其所自邪?皆祖师天资超卓,所积福大,了悟大道,成己而后成人,陶铸以次,诸师真递相训化,明彻心地,穷究罪福,了达者甚多。千魔万苦,所积功行弥大,以致教门弘扬如此。长春师父尝言:千年以来,道门开辟,未有如今日之盛。然师父谦让,言之未尽,上自黄帝、老子以来,未有如今日之盛,天运使然也。缘世道渐薄,天生圣贤,相为扶持,上古以道化,其后以仁义治,又其后风俗浸衰,佛教流入中国,以天堂地狱劝率之,至于今日复生。祖师阐化以来,方七十年成就如许,师真设大方便以济生民,然佛氏二十馀代后,所积功行深大,其教流至中国,益世甚多,后人不能遵继,致此凋弊,都为人久享其福,则业从而生大,众不可不深知,亦不可不深戒。近见吾徒坐享其福,多所纵心,渐乖善行者,是生业之端也,去道益远。夫人性本去道不远,止缘多世嗜欲所溺,则难复于道。故孔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还能慎其所习,不为物累,一心致虚,则所闻教言自然解悟。吾之所得教言,皆师真处口传心受,行持至今,岂不欲传之后人?然罕有诚心听受者,故常欲无言。纵有曾闻者,不务行持,与不闻同。教言如法箓,持之则有灵有验,不持则空言也。彼此何益哉?赤脚老刘先生曾谓我云:谭师父宜早了道,尝共化饭,每见日省其心,晚则校勘自旦所起之念,旦则校勘自夜所起之念,日复一日,未尝少衰。师父言:丹阳二年半了道,长真五年,长生七年,我福薄,下志十八九年,到通天彻地处,圣贤方是与些小兴明。未久,复夺之。此吾所亲闻,若论所积功行,历过苦辛,纵有刚戾之人,亦须感动其心,苦辛功行,积成大福,以至化行天下。目今门人,虽功德未至者,便安受其福,如心上用功,念念在道,或勤劳接待者,庶可消得;如或不然,反丧其本。既生中国,得遇正教,复离俗缘,若不进修行,徒享其福,则他生岂复得入道邪?若享福太过,积业日深,人身亦不得保,岂非丧其本邪?古论云:招得来生不如意。盖此也。积善成福,积恶成业,非一朝一夕之故。人见小善为无多益而不为,见小恶为无甚伤而不去,积之皆成其大而不可解,有云:滴水涓涓,渐盈大器。可不慎欤?祖师与诸师真同心同德,立此教门,四海视如一家。大凡吾门之人,同得同失,一人进道,为教门之荣,一人作过,为教门之累,此尤不可不慎。但勿为地狱中事,人而作过,心上便有地狱,佛说阿鼻,又说无间,吾教说酆都,皆不可诬。

粘合道人问曰:弟子尝问修行于同门人,或教之苦锻炼,或教之守自然,敢问如何则是?师曰:道不可以言传,人必心上先自有,而后可入。虽师真,亦不能以道与人,惟教之重积功德为入道之基。长春师父尝言:我与丹阳悟道有浅深,是以得道有迟速,丹阳便悟死,故得道速,我悟万有皆虚幻,所以得道迟。悟死者当下以死自处,谓如强梁,人既至于死,又岂复有强梁哉?悟虚幻则未至于死,犹有经营为作,是差迟也。此理非不明,盖悟有浅深,各随人所积福德厚薄耳。是以先辈虽一针一草之行,未尝轻弃,古人谓寸阴可惜,一时刻无功无行,是为虚费,虽一饮食,如何可消?学道必自粗入精,积微成著,于教门,有力者用力,有心者用心,管领事务,调和人众,无不是功行,如此则一衣一食,庶可消任。吾平日受人供养,自降心上消得。初在潍州时,老龙虎千户家常邀我辈十数人就其家,约奉给数月,未至十日间,众已有闷人者,或至体中不安,弹琴奕棋尚不能消遣,吾但无为优游,未尝一日不安。缘吾本无心,应命而动,收敛心情,不放外出,虽左右供给人,不识其面目,不知其名字,又饮食不令至五分之上,何为不安乐?凡人之心,必有所好,但患不得其正,若好于外物,则无美恶,皆适于邪。若好任于道,则此心一切是正。此心既正,则外邪自轻,日渐轻省,至于无物,将多生相逐轮回迁变底业识屏除亦尽,把好道也不要,廓然虚空,其中自有个不空者。故云:非有非空,是谓真空。不治其心,何以致此?故修行,治心为要。既明损益,把世人一切所行事,心上都颠倒行过,则身中之气亦自随之,百骸自理,性自止,息自调,命自固,去仙道不远矣。今之学人,不循此道,开口便谈玄妙,往往落于空妄,未见有成功者,复以此妄传,误人多矣。人人共知神仙可慕,终不肯力行。所以,得神仙之道,正如人言:馒头可食,果欲得食,则必耕田布种,然后得食。如告以土中觅,则无不笑其迂谬,然究其所来,未有不自耕种而得者。学仙之道,岂异于此?师曰:初学之人,不知性命,只认每日语言动作者是性,口鼻出入之气为命,非也。性命岂为二端?先须尽心,认得父母未生前真性,则识天之所赋之命。易曰: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师曰:人禀五行之气以生,故亦随其性,如木性多仁,火性多礼之类是也。此皆非吾之本真,须超出五行,始见吾之真性矣。太古最似坦易,然受人一食,必默与经十卷,后人欲不校细行,可乎? 


师谒游仙观,观主李志韶拜问《悟真篇》所疑,师不答。至夜坐,谓众曰:张平叔平日积功行甚大,感悟一人明,指有所开悟,故出语极有妙处。遂举所作《西江月》词三首云:“天地才经否泰,朝昏好识屯蒙。辐来辏毂水潮宗,妙在抽添运用。  得一万般事毕,休分南北西东,损之又损慎前功,命宝不宜轻弄。”“二八谁家姹女,九三何处郎君。自称木液与金精,遇土却成三性。   更假丁公煅炼,夫妻始[33—157]结欢情。河车不敢暂留停,运入昆仑峰顶。”“丹是色身妙宝,炼成变化无穷。更能性上究真宗,决了无生妙用。   不待他身后世,见前获佛神通。自从龙女著斯功,尔后谁能继踵。”李长老同是遇真得道,所留教言甚若与平叔不同,人谓李老不言命术,平叔不言性宗,性命本非二,此理甚明,但难以言形容,必得明达之人,则可传。故云:有人来问道,须对达人传。又曰:可传不可授。如尧以天下传于舜,舜传于禹,以舜、禹有玄德圣功故也。传道亦如是,若谓人人可以传授,则当日祖师不离终南是人皆得成就,又何必区区东极海上邪?既得四师真,复以弟侄子次之,丹阳为弟,谭为侄,长生、长春则子也。后四师真成道,亦有迟速,丹阳二年半,长真五年,长生七年,长春师父至十八九年,以其志行通彻天地,圣贤方与之。各验其所积功行浅深,故排次有等级,而成道有迟速也。师真尚如此,今之学者,不积功行,直欲造道,必无此理,正如人欲买千金之货,顾己物当其价而后得,果爱其货而不积其价,则徒起妄心,终无可得之理。为道之要无他,积累功德而已矣。祖师初至登州,有介官人者,素好善事,常殷勤接待,后得马、谭二师,复过登州,介公率众致斋请出家,意谓祖师千万方便,经二年方得马、谭二人,今予自请,必将欣纳。恳求再四,不许。他日复请,竟不许。介公退,祖师谓诸人曰:二人于此欲建大殿宇,一人则基址既立,材植既丰,未求匠工而匠工自往,何哉?材既备而功可成也。一人则指其立基之地,而洼坎未平,一工未施,匠石望之而去,则不复顾矣。又如良田一亩,时种时芸,粒收倍石;薄瘠之田,良农不就,为徒劳而无所成也。观此,不以功行为本焉,可成道乎?昔尝有碾刘道人,于关西持不语,化自然饭,志行苦卓,曾十六日不得食,亦不敢起别念,度此一厄,后至十六年,师父亦怜其苦节,然性不循良物,有轻触则猛暴如火,吾住玉清观,曾来告住,后归乡里,二年中凡两过,渐见气象不佳,语言差互,时年已近六旬,后果闻还俗。此无他,初不以功行为本,必致于此。往日乞饭坐圜者,皆是心上有所开悟,未至纯一,是以居静涵养,体究真空。今之乞饭坐环者,多是少年,未有解悟,直慕虚无,往往落于空妄。悲夫!今教门大开,举动皆是功行,恳心低下,断绝人我,苦己利人,其所以行此者,即是道性,勤勤不已,而自有开悟。
今人见人有善行,则曰有道心;见行不善,则曰无道心。推此意,岂非知道也?众等无疑。 


师游北山,夜投通仙道院。与众坐,李志韶举旧词,有句云“甲子天元到来也。”歌既阕,师戏谓曰:当道“甲子天元过了也”。众不知所谓,师曰:此长生师父屡言也,吾尝亲闻之,云修行必当其时,此正天元甲子庆会之秋也。此时既过,修行将至难矣。吾初闻之,未甚纯信,盖未深知也,于今入道既久,信时之义大矣。尝观长生师父掌教初年,修行人居静下功,行之未久,心上便有消息,如此者历历可数,至末年未见有所得者,何也?非其时故也。正如有人布种于仲冬之月,所用工力倍于寻常,然终无所得。不独于此,凡世间之事,皆随时盛衰,谁能违此?师父言:儒家论道,《论语》、《孟子》尽之矣。吾少时读此书便得其味,后入道又得其理,孔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圣人岂独私于颜子,盖馀子未可与此理。此理云何?时而已矣。可以进则进,可以退则退,可以久则久,可以速则速,无可无不可,动静无我,惟时之是从,则动静莫非道也。故孟子赞孔子曰:终条理,集大成,为圣之时者也。或进或退,或无为或有为,其道一也。故孟子有曰:禹、稷、颜渊同道,易地则皆然。吾少时尝问师父曰:尧舜功德巍巍,恭己治世,有为也。许由竟辞尧让,无意于世,无为也。何以并称圣人?师曰:有为无为一而已,于道同也。修行人全抛世事,心地下功,无为也;接待兴缘,求积功行,有为也。心地下功,上也;其次,莫如积功累行。二者共出一道,人不明此,则不能通乎大同,故各执其一相为是非,殊不知,一动一静,互为体用耳。岂惟动静为一,至于阴阳、昼夜、死生、幽明,莫非一也。能知生之道,则死犹是也。尽乎明之理,则幽亦犹是也。夫复何疑?故子路问事鬼神,孔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又问死,子曰:未知生,焉知死?为子路者,当于言下达此至理,然此理必聪明人可达,此所以师父每见聪明之士,吹嘘提挈,未尝轻舍。如丹阳师父道童孙蓬莱,幼而聪敏,既长,无所不通,至于文章、医药之学,皆得其妙,以此见解造道为不难。常离群独居,师父深惜之,欲实左右,竟不肯从。聪明固可达道,然则情多外感,守清静为难。杜子美诗有云:“中夜起坐万感集”,乃知聪明人多感如此。凡聪明之士,惟天降神,虽至死亦复亲乎上。然情欲不除,未免流转,若能以聪明之资,力行其道,克尽人欲,纯一无间,如婴儿赤子,造真仙之地矣。人之性本如此,此外无非情欲,故诸子论性,或言恶,或言善恶混,惟孟子言性善,此所以亚于圣人为诸子之冠也。此言惟聪明之士可以知而行之,人之聪明,岂无其因?故寔由多生积累功行以成其福,为福所资,自得一性开觉,故天生聪明也。岂有无因故而天生聪明者邪?今日教门大开,积累功行,正其时也。便当有为为入道基本,或有听之不信,信之不行,偷闲放逸,蚕食于人,鲜有不堕落者,哀哉!师曰:学人有多闻博知者,往往思前算后,利害心重,此笃信所以亏也。或有无所闻知,不知就利,不知避害,以其心志专精,或有入处。回愚参鲁,故几于道。大凡利害心重,则不纯,不纯则不诚,不诚何以入道?师曰:吾每欲以实语人,人将以寻常,不加精进,多谓通灵通圣方是道。尝记有人劝师父少施手段,必得当世信重,师父不顾。至于再三,劝者益甚,师父大笑曰:俺五十年学得一个实字,未肯一旦弃去。乃知至人不为骇世之事。亦如世人,于财物深藏厚积,虽造次颠沛未肯轻发。是以至人有若无,实若虚,不放一毫露出,甚至于佯狂混世,犹恐人知之;人或知之,一加钦敬,有损于己。故稠禅师一解虎斗,遂革第三果,此皆实理也。奈何人必以通显灵圣方是道,殊不知,必自积累功行,既至[33—159]深厚,心自灵,外缘自应,无非自得,若有心于求,必涉虚伪,其损性损福,不可胜言。 

中秋夜,栖真观露坐,众话及磐山圣泉,云是黄帝诞圣之地,临泉有树,帝母尝曝藉衣于上,其树遂佝偻而俯,柯叶荫其泉,似不偶然也。父老云:将老,复有孙枝生其下;既长,其枝干态度一如之。至于今不知其几代矣。或曰:既有如此,何为不闻有大兴建以发扬之?师曰:吾尝见小碣,读之,乃唐时一县宰输己之俸以立,宋得天下之后,缘此地属契丹,故不复振。凡大兴必大废,平常乃能久,物理固然耳。自帝至今三千六百馀岁,几经世之兴亡,而圣迹俨然,百世瞻仰,皆由平常以致于此。师父广读书穷理,深知帝之德,常称于人,人多未穷道理,直以为虚诞。少有能听信者,云帝非谪降,乃自降也。因上天议大行,以天上无可施为,愿施于下土,初世为民,凡有利益于世者,知无不为;再世为官僚,其功以得济众;三世为帝,遂贻万世永赖之功。故知天人必施功德于世,使下民用之不竭,方始复升,安居其上。 

观主大师张公问曰:传闻帝之先有五纪焉,咸有圣德,民寿万岁,可信然否?师曰:以无书传可考,则似诞妄,以理推之,则为信然。人初禀道气以生,亦必随道气之盛衰,当其天地始判,道气精纯,所生之人,性如赤子,皆服其气,而寿数岂止于万。道气渐离,地产灵芝,当时人皆食之,犹得千岁。及乎道气已散,而生百谷,人择其精者食之,美滋味,而嗜欲生焉,寿不满百,不亦宜乎?以理言之,亦不可谓诬也。吾少时读佛氏《莲华经》,如云:日之大若干,月之大若干,天有九霄,地有九垒,各高厚若干。初读之,直以为诞妄,后因入道,乃得其理。谓如九霄,即虚无也,虚以实为对;则地有九垒,亦固然尔,如地产金银铜铁之类,人见其金银铜铁也,是乃五行之气在乎内而秀发于外而成形质,是自无而入于有,虽曰坚刚,然久则必还其初。昔有客尝论及时尚,以金饰衣段计日,所费不下数百铤,不意坚金,亦复有坏邪。吾是以知世人不知天道如此,天道必还,非有心于还,而自还之,此即理也。金出于地,亦何尝欲于世用?人以机巧取之不厌,则有伤于元气,今者形质虽坏,而其气则复于初,如或不然,则生生道息矣。生生之理,不独于金水火土木之属,凡物皆然也。吾从师父过阴山之北,沙漠有大林,虽无斧斤之伐,不以大小,而举林自朽,盖所禀根气既衰,不得不朽耳。然则其孙枝又复生其下,此即生生之道也。以此观之,荣枯生死,莫非自然,人生富贵贫贱,荣枯寿夭,亦各有所命也。惟人不受其命,则苦心劳形,贪求不已,然则终不能于定分上曾有一毫增益。若或用心失正,积成罪业,其所损有不可思议者,非徒无益,而又害之。故曰无心是道。夫世道衰微,民不能明达此理,故天生大圣大贤以拯救之,以言教,以身化,发明三理,将使复其常性,祖师设教正为此术。 

师曰:凡人无故遭人欺罔困辱,或至杀害,莫非还宿债也。惟达人明理,故不敢欺一念,不敢凌一物,一言一动,惟恐有负于物,宁人负己,终不以己负人,欺人则自欺,害人则自害,如以刃自伤其身。 

师与众坐,论及世之人多剥于下而奉其上,以安其身。师曰:何惑之甚也?取于众而安其众,身不求安而自安,若惟求安身而不恤于众,则是反危其身,是不明损益之道也。故云:损之而益,益之而损。此非世俗所能知。 

中秋十七夜,栖真观合众露坐,塑师王才作礼,求为道像法。师曰:凡百像中独道像难为,不惟塑之难,而论之亦难。则必先知教法中礼仪及通相术,始可与言道像矣。希夷大道,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声色在乎前,非实不闻不见,特不尽驰于外,而内有所存焉耳。而谓实不见闻,则死物也。如内无所存而尽驰于外,则是物引之而已。道家之像,要见视听于外而存内观之意,此所以为难。世间虽大富贵人,其像亦甚易见,谓如富有之人,则多气酣肉重,颐颔丰满,然而近乎重浊。道像则不失其风骨清奇,而有大贵人之气见于眉目之上,天庭日月之角,又背若万斛之舟,喻其重厚也。必先知此,大略其为像庶几矣。虽然,但当有其意甚不欲圭角呈露,此所以为尤难。世之富贵,虽大至于帝王,犹于术之中可求。惟道像则要于术外求之,术说外相,则穷到妙极处;至于内相,则术不能尽然。有诸内则必形诸外,而可见于行事。事,迹也;所以行事者,理也;寻其事而理可知。故知内外可通为一,惟道家贵在慎密不出,故人终不可得见。如列子居郑圃四十年,而人莫识之。祖师以次诸师真,以其开辟教门,是故处处在在开发秘密,明谈玄妙。师父尝云:古人悟而不遇,今人遇而不悟。古之人,有志行高远,抱朴含真,不遇至人明指而终其身者,不为不多。今人幸遇至人大开教门,尚有终不可悟者。悲夫!古人云:千载一圣人出,五百年一贤人出。言圣贤间出也。谁谓祖师以次诸得道师真并见于世,今日师真虽不可见,其所贻教言具存,人但以言辞俚直,谩不加意,殊不知,辞近而旨远也。文人以文章规矩校之,则不无短长,盖至人志在明道,而于文章规矩有所不恤。长生师父虽不读书,其所作文辞自肺腹中流出,如《瑞鹧鸪》一百二十首,《风入松》六十首,皆口占而成。又注三教经,笔不停缀,文不足而理有馀。知者以为脱神仙模范,云虽不读其文而尽得其理。理者,道也。

凡才士之于文章,百工之于技妙处,皆出于道,但终日行而不自知尔。凡物,无不自虚而生。因指其殿宇曰:只如此殿宇塑画,自人性中幻出,人性自道中幻出,其妙用岂非道邪?天地虽大,万物虽多,亦自虚而生。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相推相荡,变化无穷。经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复云: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此道妙之极也。人生于道而能复于道,是不失其常性矣。圣贤有千经万论,何尝云飞腾变化,白日升天,止欲人人不失其常性,生死去来分明由己,若不能处身应物,则失之矣。一失则千差万别,虽六道四生,无不为者。太古得道之后,尝问于众曰:教言中何者最切于道?或对以不来不去。太古笑曰:此教法也,来去分明即是也。师父在胶西时,亦尝以此问众,山翁以自心所得对师说。后到沙漠,又以此问众,吾对以应念随时,到了无障碍,自有根源。师父亦许之。人谁无念,要知念之邪正,所欲去者邪念耳。凡损于精、损于神与气者,皆邪也。学人不知此,多执绝念为是,如依理作用,累功积行之正念,亦将绝手绝之,则又死物也,岂可通于道。正如人坐环堵,不敢交一物,不敢动一念,而欲守待其道,不识其道果可守待邪?果不可守待邪?吾将以天地为环堵,逍遥盘礴于其间,而与物相周旋,绰绰然自有馀地,未觉有妨于道也。有云:谁无念谁无生,若实无生无不生。又有云:云去云来天自静,花开花谢树常闲。又指其月曰:此物但不为青霄之下浮云障蔽,则虚明洞彻,无物不照,人皆见之矣。殊不知,人人有此心月,但为浮云所蔽,则失其明。凡私情邪念,即浮云也。人能常使邪念不生,则心月如天月之明,与天地相终始而不复昧矣。师曰:前辈修行,尘尘刹刹,体究念虑,觉一念恶,则必自陈说于人,使自辱自耻,冀不复生于心。今之学者反是,有一小善,则自矜自扬,惟恐人之不知;千恶万恶,自隐自恕,惟恐人知之。或知是终不能为善也。 

师间居,门弟子侍侧,师使坐,相为揖让,久而不定。师曰:礼义亦贵真率,己无胜心,而偶居人上,何伤?间居则不必多让,多让则近伪,然礼以敬为主,若不以义裁之,则不可行。居己以敬,临事以义,君子也。敬,常也;义,变也。知常而不知变,是执一也,执一则不通矣。天之四时,温凉寒暑,风雨雷霆,变也。有感则变,虽鬼神不能测,人之于事,亦如此。不独于礼,凡一举一动,不可造次,随机应事,要合其宜。尔等无以此为末事而不尽心,道不外乎此矣。昔丹阳师父初立教法,以去奢从俭、与世相反为大常,凡世所欲者举皆不为,只缘人多生爱欲不休,以至迷却真性而不能复,故有道伴不过三人,茅屋不过三间之戒。至于建祖堂,亦止三间,其基址颇高爽,门人请一登临,乃人之所欲,修真之士不为。经云:如春登台。言畅情也。[33—162]下观春物熙熙,心意畅然,意畅则情出,景与情会,则流入爱境而恐渐不知,反兼游胜地,实消人之福。尝记师父初入长春宫,登宝玄堂,见栋宇华丽,陈设一新,立视良久乃出,众邀之坐,不许。此无他,亦恐消其福也。时有一人知其不可,故作意邀我坐,吾即从之坐。夫事有不可已者,已初无心以为,而人以巧意构令为之,己姑从之,又何害我?初无心故也。若藏机心,外虽不从人为,亦安得无罪也。 

师曰:祖师在昆嵛山日,长春师父从之已三年,时年二十三。祖师以丹阳师父宿世功行至大,常与谈论玄妙,以长春师父功行未至,令作尘劳,不容少息。一日,祖师闭户与丹阳论调息法,师父窃听于外。少间,推户入,即止其论。师父内思之,调息为妙,则吾之尘劳事与此正相反。自此之后,有暇则力行所闻之法。后祖师将有归期,三年中于四师极加锻炼,一日之工,如往者百千日,错行倒施,动作无有是处。至于一出言,一举足,未尝不受诃责。师父默自念曰:从师以来,不知何者是道,凡所教者皆不干事。有疑欲问之,惮祖师之严,欲因循行之,而求道心切,意不能定。愤悱之极,一目乘间进问,祖师答曰:性上有。再无所言,师父亦不敢复问。后祖师临归,正腊月中,四师乞到钱物,令多买薪炭,大燃于所寝之室。室甚小,令丹阳、长真立于内,而不任其热;令长生、长春立于外,而不任其寒。内不敢出,外不敢入,如此者久,长生师父不堪其苦,乃遁去。至正月四日,祖师临升,三师立床下,祖师曰:丹阳已得道,长真已知道,吾无虑矣。长生、长春则犹未也,长春所学当一听丹阳,命长真当管领长生。又谓长春曰:尔有一大罪,须当除去,往日尝有念云:凡所教我者皆不干事。尔曾不知,不干事处便是道。师父亲说此言,吾初闻之甚若无味,悟之则为至言。凡世间干事处,无非爱境,惟不干事处是道也。惟人不能出此爱境,故多陷入恶地。盖世间之事,善恶相半,既有一阴一阳,则不得不然耳,惟在人之所择也。习善不变,则恶境渐疏,将至于纯善之地,恶念不复能生;习恶不悛,则恶境易熟,善念亦不能生矣。

栖真观醮罢,师默坐久,众起拜请教,师曰:众等无以吾为隐,吾所以不言者,以其无承受之人,言之不听,听之不行,彼此无益,吾何以言为?吾昔在滨州时,偶中风疾,内尝自念曰:此生幸遇师真,所得玄微之旨,皆口传心受,誓将传于后人,傥因此疾以终,甚不副师真所传之意。况今日嗣掌教门,而复有隐邪?祖师以来,教门如许,今四方之人所以有信于我者,以其曾亲奉至真,必有所受耳。至真之道,吾岂不欲言?尝记从师父潍州遭难北行,当时檀信甚众,从之半月馀,愿闻一言终不可得。一日,萧老先生以达师父,乞少应众意,师父曰:何尝无应邪?吾譬如一钟,随扣随应,若有扣之大者,虽声满天地无难。此吾所亲闻也。吾生于大定九年,十年,祖师升,是以不得亲奉,以次师真皆所亲奉。太古师特为我说《易》,皆世所未闻;玉阳师握吾手谈道妙;长春师父所授,不可具述。吾今年几七旬,归期将至,岂欲不付后人?凡吾言皆本于实,人多好异,故听之者不入。陈秀玉于师父则贴然心服,尝谓人曰:吾所以心服丘长春者,以其实而已。尝与论教,有云:道释杂用权,惟儒家不用。非深明理者,不能有此语。盖道释之教,方便以化人,为中人以下设此圣人之权也。孔子有云: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是以圣人曲垂方便,循循然诱之,而使易入,至乎善则一也。故圣人之心,岂有异哉?皆期于善而已。吾今以实言告诸众,众等听之,非我之私言也,师真之言也。人之学道奉善,初心莫不精进,行之未久而退怠,以其妄有所求,卒不见其验,则疑惑不能自解,故中道而废。圣人设教于天下后世,惟欲人去妄复性,而不使情欲乱于中,使其心得其平常,为入道之本,圣人岂独无情哉?能自不动其心耳。如天有四时,寒暑运用,雷霆风雨万变于前,而太虚之真体未尝动。学人体究至此,是到平常地也,故有云平常是道。先保此平常,其积行累功皆由乎己,是在我者也。道之显验,圣贤把握,是在天者也。当尽其在我者,而任其在天者,功行既至,道乃自得。若有心以求,则妄矣。昔从师父到献州,一县令从师父左右,未尝辄离,一日乘间有问云:某潜心在道,已静居十五年,人皆谓之清静,然自知其未也。师父笑不答。既久,曰:清静非一,有内有外,有无为有有为。公之所行,外也,有为也。一男一女,世事之常,如公之行亦未易得,然则非真清静也。无为自得,是谓真清静,圣贤与之也。今之学人,或有存想吐纳以为事者,善则善矣,终不见其成功,正如人于冬时,能开诸花卉于覆阴中,非不奇也,然终不能成其实。惟无为清静,是为至极,无漏为验也。三年不漏,则下丹结;六年不漏,则中丹结,其事已有不可具言者;九年上丹结,转入泥丸三宫,升降变化无穷,虽千百亿化身,亦自此出,何以能致此?曰:必心地平常以为本。心平则神定,神定则精凝,精凝则气和,睟然见于面,发于四肢,无非自然,盖初以心地平常为本故也。此在乎己者,固不可不尽;系乎天者,不可以强致,惟其积累功行既至,则有所自得。长生师父屡言:今之教门中至诚进道之人,皆宿世遭逢正阳、纯阳真人,曾结重缘,今人要知此理,积德不休,则其超进未可量也。亦如朝廷百官,各分品秩,其黜陟进退,必验其功过。既为修行人,便出于常人一等,如九品之官,若有功无过,升进不已,则极品可期也。学人昧于此,而不务实功,直欲享极品之贵,天下岂有此理邪?观诸师真,得道等级不同,皆由所积功行有浅深,丹阳师父才二年半得道,长真五年,长生七年,长春师父在磻溪、龙门近二十年,志气通彻天地动达,圣贤以道见许,后则消息杳然,师父下志益坚,才得之,未久复夺去,只缘功行未全也。师真且如此,况馀人乎?学者惟当修进功行,无求显验,莫起疑心,行之既至,自然有所开觉,凡天资颖悟,迥出寻常者,非一生一世之故,其所积累者,必有渐矣。吾生三岁,其见闻之事,耿耿不忘于怀,五岁入学,不出冬三月,能记《孝经》、《论语》二经,虽使日记千馀言,犹有馀力。先祖通阴阳之学,吾求学之,祖不许[33—164]曰:一日中能记花甲子而后可。吾坚请,过午授之,比日没,已能通诵。吾家本沧州大族,宋时游宦东莱,因而家焉。一母三生九子,皆读书登进士第,仕至刺史者盖七人,而今碑刻具存,及大定间,家法尚有未坠者。予生三岁,皆预拜坟之列;吾方五岁,是岁寒食,仅百人须日未出,礼毕既散,宴乐游嬉,各从所欲,吾独有所感。私念祖先悠悠,不知所往,人之有死,亦自不知所归,心思惘然,坐于大桑之下,仰观俯察,天地之所以立,万物之所以生,此天之上、地之下,又有何物为之覆载,何物为之维持,思察之极,以至于无思,而不知天地之大,万物之多,但见水气茫茫,通连上下,如卵壳之状,冥然漠然,不觉心形俱丧,家人访见之,始呼起,则日已暮矣。吾初亦不知其所以然,后入道,遇师真,悟此忘心之趣。七岁,遇关西王大师,一语相契。十四,遇丹阳师父出家,父严不许。至十九,复驱入俗中,锁于家,尝默祷于北辰之下,每至千拜。一日,武官者刘先生与客谈道于中门之外,吾潜心跪听,沙石隐入膝中不自觉,后竟逃出,复驱入,反复者三,始得出离于俗。曩虽在俗中,亦不知俗中之事,初,昌邑县西往庵,尝独坐一桃树下,每过半夜,有时不知天晓。

一夕四更中,忽一人来,道骨仙风,非尘世人,金光玉泽莹然相照,吾一见之,正心不动,知是长生真人也。既至,挥刀以断吾首,吾心亦不动,师喜,复安之。觉则心有悟,知师易吾之俗头面也。后十日,复至剖出吾心,又知去吾之俗心也。又十日,复至持油糕一盘饷予,尽食之,过饱欲死,师即剖吾腹,尽去之。盖以吾性素自高,高则多所损折,故去其所损者,呜呼!至诚感神,信不虚矣。若能尽心行道,圣贤相去不远。此事未尝语人,今乃大白于众,众等勿为空言,忽而不行也。

建州开元观夜话,众论及人事兴废,师曰: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惟人不能观察天道之微,又安得执而行之邪?天道至神,试举其一二。如云百刻成日,但总言之耳。然其实不满百数,又十干配以十二时,相推相荡,变化无穷,若日满百刻,时干同数,则定于一而无所变,惟其能变,是以生生万有而不穷。凡一物一植,虽由一气之化成,有盛有衰,皆系乎时运。且如五谷以至于百草,其种类不可胜数,若一种得岁之宜,其生气倍盛于馀种,时运使然也。故云万化随时出。物之无情尚尔,况人通天地之灵者也。物理有盛衰,则人事亦不无兴废,上自国家,至于各门异户,无不然者。如西方之教入中国逾千年,非因其时何以致此?惟因时而出,亦必因时而废,虽事物兴废,皆系乎天。而天之真常,未尝少变,何哉?无心故也。人不能知此理,则忧喜妄作,逐物而迁,至失其正而不能复,是以达人无心,任万变于前而不动,以其知吾之性本出于天,与天同体,故所行皆法于天。学人能至此,则始可与入道矣。 

川州玉虚观道众檀信,奉师终日勤勤,夜久未忍去,师大白长春真人诗云:白发苍颜未了仙,游山玩水且留连,不嫌天上多官府,只恐人间有俗缘。俗缘深重,害道为多,人情贵华,与道相反,此殷勤春恋,即属爱情。有爱则有恶,以至喜怒哀乐,莫非情也。若不能出得情,又安得入道,父子之爱,可谓重矣,而达人亦不以为累,如列子载东门吴是也。(云其子死而不忧,人问其故,云云:吾向日与无子同,今虽死,故不忧。)惟其无亲,是谓至亲,视天下之老皆吾之老,天下之幼皆吾之幼,物皆吾属,同仁一视,非至亲邪?故庄子有云:至仁无亲,若亲其所亲,则有所不亲,爱其所爱,则有所不爱矣。此世俗之情耳。为道之士,要当反此,凡世之所爱,吾不为甚爱;世之所恶,吾不为甚恶。虽有喜怒哀乐之情,发而能中其节,而不伤吾中和之气,故心得其平常,平常则了心矣。有云:佛性元无悟,众生本不迷,平常用心处,只此是菩提。道本无为,惟其了心而已。治其心得至于平常,则其道自生,譬如治田,除瓦砾,剪荆棘,去其害苗者,依时如法布种于中,不求于苗而苗自生矣。故曰道本无为,惟其了心而巳。又有云:了心一法,万行皆备。岂不见诸师真亲授教于祖师,然犹千磨百炼以制其心,只缘其性虽出于道,一投于形质之中,则为情欲所累,盖形质乃父母所遗,禀阴阳之气以成,有动有静,理也。纵复一念善生,则为形气所驱,而不果行。是以有志之士,知心性本出乎道,而不使形气夺其志,久则克之,气形俱化,而浑然复其天性。此皆由平心以至之,心平则神定,神定则气知[和],道自生矣。故曰形神俱妙,与道合真,苟不去其情累以平其心,则徒苦其形骸,而能入于道者,未之有也。上根生而知,不为情欲累其心;下根近遇而不及,情情惟在于中人,若存若亡,可上可下。习善则为上,习恶则为下,善恶之分,岂止云泥?孔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是故人不可以不知学,吾谓十经万法,特为中人设教法者,教其所未知也。学者,学其所未觉也。既知所未知觉,其未觉则欲其行也,行之既至心与法同,则虽无法,可也。法如药铒也,病既痊矣,勿药可也。学其未觉,惠也,功也;弘扬教法,接物利生,行也。积功累行,为道基本,绝学遗法,乃可入于道,故曰绝学无忧。无忧则乃见真空,不言而道自行矣。如天道运用,而四时自行,百物自生,夫何为哉?

义州朝元观会众夜话,话及教门法度更变不一事,师曰:《易》有云:随时之义大矣哉!谓人之动静必当随时之宜,如或不然,则未有不失其正者。丹阳师父以无为主教,长生真人无为有为相半,至长春师父,有为十之九,无为虽有其一,犹存而勿用焉,道同时异也。如丹阳师父《十劝》有云:茅屋不过三间。在今日则恐不可,若执而行之,未见其有得,譬如种粟于冬时,虽功用累倍,终不能有成。今日之教,虽大行有为,岂尽绝其无为?惟不当其时,则存而勿用耳。且此时十月也,不可以种粟,人所共知,非其粟不可,时不可也。然于春则可种,此理又岂可不知?吾始学道,悟万有皆虚幻,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后亲奉师真训教,究及造化之理,乃知时用之大也。尝记玉阳大师握吾手而言曰:七朵金莲结子,今日万朵玉莲芳,然皆狂花也。故知道本自然,然必自有为行之而后可,得积行累功,进进不已,外功既就,不求得而自得之。有云:赫赤金丹一日成。学人执此言,谓真有一日可成之理,则误矣。本所谓功行既至,天与之道,顿然有悟于心,故曰一日成也。若果有不待功行,一日可成之理,则人人得师真一言,皆可入于道,而祖师暨诸师真,又何必区区设教化人,修行勤苦如此。永嘉有云:无明实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所谓瞬目扬眉、运臂使指者是也。是即是矣,如何亦有入地狱者,必将无明幻化锻炼无馀,然后性命自得合而为一,故知必自有为入也。无为有为,本非二道,但顾其时之所用如何尔。孔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用舍者,时也。行藏者,随时之义也。若不达此,则进退皆失其正,何道之可明?何事之可济信乎?随时之义大矣,国家并用文武,未始阙其一,治则文为用,乱则武为用,变应随时互为体用,其道则一也。教门之时用,何独异于此。此吾闻于长春师父,师父之心至谦至下,大慈大悲,所出之言,未尝一毫过于实。常云:无为之道,视之不可见,听之不可闻,行之卒不可至,长生与俺尚多疑心,中道几乎变易,故知后人未易行,都不若积累功行,最为有效,必有志于功行,莫如接待,凡所过者,饥得食,劳得息,时寒时暑,皆得其安慰。德施于人者,有如此而功可不谓之至大乎?久而不易其诚,则当有神明报应;纵或未至,则必有外助,其暗中显应,有不可具言者。吾所亲经,未尝言于人,凡人有功一分,即说一分,犹且本分,或说作二分,则前功尽废,默而不言其功,得倍。故有云:不求人知,惟望天察。经云:建德若偷。己有善行,人或反非之,能不与之辩,则其功亦可得倍;若或辩之,斯不善已。纵复辩得是,又有何益。大凡修行人,无一时不与神明交,又何顾人之知与不知?经云:善者不辩。学者当明此理。 

通仙观方丈夜久赵志完,歌师父《梦游仙》词既阕,众起拜请解其义,师曰:丹阳师父未出家时,性豪纵好饮,然已学行功法,乃知性中自有道之根源。初见祖师,即知非常人,问曰:如何是道?祖师曰:五行不到处,父母未生时。至哉!此言!吾少日粗学阴阳,故知人皆不出阴阳,且此生所受五常之性,即前生所好,既习以成,则有以感之也。谓如前生好仁,今生必得其木相;好礼,必得火相;好义好智,必得金水相之类。所好不一,则必得五行不纯驳杂之相,此之谓习性感化,又谓之因果,今之福业贵贱皆不出五行因果也。本来之性,有何习?无习;有何感?无感。无习是五行不到之处、父母未生之时也。学人既知今之所爱是多生所习,便当尽除去,当从最深重处除取去,渐至诸习净尽,心形两忘,恍然入于仙界。故此词首云:梦游仙人,心上举一妄念,即是迷云,必须除去,乃得清明。故有云:灏气清凝,素云缥缈,贯无边。庄子云:至人之息以踵,众人之息以喉,学人无实功夫者,中丹田且不能到,岂能渐渐入深,得至于踵。师父云:至人岂止以踵,上下一段光明也。故有云:大光明罩紫金莲。金莲,心也。学人傥遇恶境,莫令心上少有变动,如禅家道:假若铁轮顶上旋,定慧圆明终不失。故云:皆禀道德威权,神通自在,劫力未能迁,重加锻炼,使习性如绵之柔,进道之志,如金石之坚,常在万物之上,不令一物染着。学人当以道德为根源,外事虽有万变,皆是虚动,然随而应之,吾之湛然真体未尝动也。如以黄金铸诸器物,然形状有万不同,而金之真体未尝变也。故云:应念随时,到了无障碍,自有根源。若人心上未有所见,不能知此词旨趣,即当积功累行,功行既至,明有响应。学道之人,未至洞达神明,不能见道。此真实之语,众等识之。

 

全真华山郝祖太古真人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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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出家,须要忘忧绝虑,知足常足。一日二升之粮,积之何用?一年端布之装,身外何求?一日之闲,一日之仙。道冲而无欲,神定而气和,为造化之根源,穷阴阳之返复。道不远人,人自远道;日月不速,人自速之。勇猛刚强,不肯低心而下意;游历他方,不如独坐而守道;浮名浮利,不如逍遥而寂淡;饱食珍羞,不如粝饭而塞肚;罗绮盈箱,不如粗衣而遮体;荣华宴乐,不如超然而守静;当春登台,不如安闲而有素;非义得财,不如贫穷而自乐;口能辩论,不如终日以无言;说古谈今,不如抱元而守一;多技多能,不如绝学以守拙;常怀旧怨,不如洗心而悔过。道气绵绵,行之得仙;得意忘言,出入涓涓;太虚妙本,得鱼忘筌;牢拴意马,压定心猿。守拙而万物皆成,守道而千祥自降也。
 
又曰:日用者,静处炼气,闹处炼神,行住坐卧,皆是道也。昼夜见前,须要不昧。若睡了一时,无了一时;日日有功无睡,千日功夫了也。勿信他人言有宿骨也。
 
又曰:修真之士,若不降心,虽出家多年,无有是处,为不见性。既不见性,岂能养命?性命不备,安得成真?何为如此?缘有心病也。第一心病:见他人通达性命之理,自己欲参不肯低下,他人不肯说,心生怨谤。第二心病:他人有缘,不思自己无,复不能化人生善,徒生恶念,损人道缘。第三心病:见他人看经书,自己不通而生谤心。此等之人,永不得大智慧,天眼自昧之徒也。第四心病:缘未起行而强起缘,动众扰乱他人,是不良之人也。第五心病:是心不足,反致心乱,是不足之人也。除此五病,低下参访,必得其真。未能大静,且守本分;未通大理,常看经教;未能动人,只合守静;稍得薄缘,莫忘性命。能如此者,进道克日成圣;不能依此者,决堕酆都,不得人身,披毛带角,永作六畜。缘汝败道故也。
 
九玄七祖何日超升?
 
夫七真五祖之语,皆演性命之端的,后学者,多求小法邪径,或用心引气,或数息忘心,或运水火交驰,或究龙虎会合,万端不可尽录,致使祖师全真之理,灭而不显。夫吾道以开通为基,以见性为体,以养命为用,以谦和为德,以卑退为行,以守分为功。久久积成,天光内发,真气冲融,形神俱妙,与道合真。
 
今之学者,是非、利害、好恶、贪嗔不离于心。心既如是,性岂能定?气岂能和?自然走失,去道愈远矣!虚披鹤氅,枉玷教门。见高明者嫉妒百端,见老幼者欺诳百状,有小利处觅缝钻头,问大道者耳聋眼瞎,机心巧诈,奸佞狂图,不当来出家,望做神仙。不肯降心,恣纵今时情性,已作凶徒;不通经义,呼牛作马,不知道理,转黑为白。
 
师父开下教门,望个个修仙。吾今遍观门人,多多造业。妖言妖语,或作入梦出神。盖观修堂,记师家名姓,引著一队业家婆,将著几个憨汉子,胡言乱语,说诱他人,合眼缄唇,推心办道,惑昧会首,假聪明强知解,只知说是说非,不知罪福,不思办道,纵顽心而不善,将来阴司业报,看待推谁?
 
莫嫌苦口是直言,此是修行之良药。欲入吾教,先要修心。心不外游,自然神定,自然气和。气神既和,三田自结;三田既结,芝草自生。要得完备,勤谨而行。阴德伏鬼,阳德伏人。二德既备,道果立成。前辈惺惺,李仙咸阳,王仙陇西,李仙成都,王仙相州,赵仙滕州,马仙徐州。老仙其姓名甚多,皆是豪杰之徒。自入道之后,低心下意,苦心坚志,奉师如神,敬友如宾,口不出戏言,身不为谄事,守师奉教,二三十年,以致了达,脱形仙去,为教门之眼目,岂不伟欤?今之学者,不奉师、不敬友,见贤则有憎妒之心,见愚则有戏狎之意,不学好事,徒生胜心。此等之辈,生为教中魔军,死作地狱种子,两枝角或有或无,一条尾千定万定。九玄七祖,尽遭涂炭!冰池有寒冷之苦,镬汤有热恼之忧,剑树刀山,千生万死,莫待临时悔也。

 

全真南无谭祖长真真人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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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人轮回生死不停,只为有心。德山云:心生种种法生,心减种种法灭。若一念不生,则脱生死。何为有心?盖缘众生贪嗔痴三毒,起无明心火。师云:既出三山口是也。所以人修行,割情弃爱,摧强挫锐,降伏除灭众生不善心,要见父母未生时真性,本来面目是也。

       何为不善心?一切境上,起无明悭贪嫉妒财色心,种种计较。意念生灭不停,被此业障旧来熟境、朦昧真源,不得解脱,要除灭尽,即见自性。

       如何名见自性?十二时中,念念清静。不被一切旧爱境界朦昧,真源常如虚空,逍遥自在,自然神气交姤冲和,修行如了此一事,更有何生死可怖,更有何罪业可惧!如稍生一念,不为清静,即是挂碍,不名自在。如何到得?只要诸公,一志如山,不动不揺,向前去,逢大魔尽此一身,永无回顾,前期必了。

       晋真人云:心淸意靜天堂路,意乱心荒地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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